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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们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陆雅撑着头看了一会儿，无奈地一笑。周围的游船不多，陆雅把自己的那束花拿在手里，来回看着。
偏偏这人还手欠得不行，那金花茶的花瓣宛如小金杯，饱满圆润，一个个的看起来小巧又可爱，陆雅看了没一会儿，上手开始撕那花的花瓣。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好几朵花已经惨遭了毒手，面目全非地躺在了桌上。
画舫外阳光已经浓烈起来了，耀眼得很，陆雅眯着眼，实在是看得无聊了，正要起身。
忽然纱窗之外人影一闪，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木头撞了木头的声音，闷闷的一声响。船身一震，陆雅连忙伸手扶着身后的软榻。
“你看看你……我要你干什么？”
画舫之外就响起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嗓音清润，却透着满满的笑意和懒散：“这就要把船划到了别人的船上了，到时候人家找出来了，我就把你交出去抵账。”
少年委屈的声音跟着喊起来：“公子！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年轻人便低声笑了一下。
随后听到窗沿被敲了一下，发出两声响：“小生不知，船上竟是齐府的哪位小姐？”
这听起来就不是个好人。
陆雅往软榻上一靠，哼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齐府的小姐？”
“这乃是齐府的画舫，小生自然是认得的。”那年轻人便道：“只是……小生不才，不曾记得齐府里如今有哪位小姐，不知姑娘是？”
陆雅想了想，回了句话。
“干卿何事？”
这边少年看着自家公子露出来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撇撇嘴，坐在船尾巴上不说话了。
这艘船小，只是为了今日在湖中穿梭方便才置办的，但是他们家公子极其不要脸地往船头上一站，来往的不管是哪个大姑娘小媳妇，都要冲人家乐呵呵一笑，跟不要钱似的，看得人家姑娘红了脸才肯罢休。
却不知画舫之上这一位知怎么，倒是不怎么吃他们家公子这一套。
潇潇而立的年轻人一身红衣，制式倒是不华丽，只是大概衣料选得极好，那身衣服怎么看怎么不俗，愣是把这鲜艳而又显眼的颜色压下去两分，不显得人黯淡无光。
男子弯下腰，修长苍白的手指在窗边叉轻轻一敲，嗓音里压着笑意，忽然问道：“小生斗胆，可否求姑娘赠花？”
坐在船尾的少年闻言，险些脚下一滑，径直栽进了水里去。
他们家这位又是在干什么？
朗朗乾坤之下的！
这向女子询问赠花本来是京城里的习俗，一来是询问姑娘可否有心上人或是家中想看好的夫家，这样不必开口直接问，不至于冒犯唐突，二来是以鲜花代表心意，这样问便是询问姑娘有没有嫁娶之意。
少年付时间好忧心，自家公子会不会被姑娘家的哥哥弟弟们按在地上一顿打？
却没想到船中女子闻言，只问道：“花？”
陆雅看了一眼桌上面目全非的花瓣儿。毫不犹豫地道：“行啊。”
年轻人的眉梢一拾，忽然露出来一点受宠若惊地意味来。
片刻，便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将窗户推起来，随即挽起了窗纱。
年轻人末曾想到这位姑娘竟然如此爽快，连忙便伸出手去接。
只见姑娘伸出手，张开手，将几片不成样子的花瓣放在了年轻人的手上。
年轻人愣了一下，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窗边便露出女子明艳好看的小半张脸。
“我认得你。”陆雅打量着这也一身红衣的年轻，回忆了片刻，才在记忆里艰难地把这个名字扒拉了出来：“路公子。”
路宜年。
“姑娘好记性。”路宜年忽然有点愣，手指微微拢起了手中的花瓣，微微一笑，道：“难为还记得我。”
“路公子难得一见。”陆雅懒洋洋地一笑，道：“我自然是见之而不敢忘。”
路宜年脸上神色微微顿，随后毫不在意地笑起来：“姑娘言重了。”
“这花……”路宜年看向自己手中花瓣的碎尸，颇有一点哭笑不得。
怎么能叫人糟蹋成这样？
“哦，花啊？”陆雅就道：“湖中表演独竹戏的姑娘实在是好看，我本来打算送给她的，不想后来玩儿忘了时候，便罢了。”
“又想着今日游湖，怕是少不了要见些养眼的美人。”
陆雅打量着路宜年：“万一一口气就送给谁了，那再见了下一个我看顺眼的，那不是没有花可送了？”
所以便给了他两个小片？
路宜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个小片，竟然莫名想：好歹这不是还有两片吗？
于是他笑道：“姑娘说得，真是有意思。”
陆雅“嗯”了一声，就算是她说得对了。
她正要放下窗子，打发这人走了，目光却忽然越过路宜年的肩头，看到了远处的景象。
“姑娘在看什么？”路宜年一脸，莫名地跟着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挪回来。
不过是就是画舫，今日这京中权贵之家的姑娘小家怕是来了不少，自然各种各样样式奇特的画舫都有，算不是什么稀奇的。
更何况，这世上还有这一位没见过的好东西？
陆雅磨了磨牙，问道：“你是不是划了小船过来？”
“是啊。”路宜年问道：“怎么了？”
陆雅没有回答她他，而是直接从画舫之中绕了出来，施施然地站在船头。
现在日头正好，陆雅拿一边的袖子遮着脸，从画舫上看着路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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