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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看不惯自己，刚提了队长的牛柏岭自然不敢忤逆局长的意思。
虽然看在谷风至经常出入县府的份上，不敢明着刁难，但也是处处掣肘。来到单位打了个卡，跑去向新任副局长马光耀【他分管治安】汇报了一下思想，就从单位溜了出来。
肖石，老家就是龙山市的，他妈是知-青，嫁给村支书的儿子，后来就生下了他。这老小子打小聪明，警校毕业后分到河间县，一步一步爬到局长的位子上，人脉广，加上多年来在公安系统的历练，反侦察意识极强。
谷风至盯了他很长时间了，愣是找不出来什么有效的破绽。再想用空车罚款那个法子对付他，根本不太现实。
连烧锅炉的老头都知道，局里的几支花和肖石有点关系，盖办公大楼的时候，肖石也狠狠捞了一笔，但根本找不到证据，都是学过刑侦的人，谁也不是吃素的。
溜溜达达来到了春风酒店，这个号称河间县黑白两道情报中心的地方。
“吆，这不是谷队长吗，快请进。”春风酒店的经理李香兰笑着迎了上来：“您可是贵客啊，请您多少次了，您都不来。”
谷风至心中暗想：你不是请我，你请的副队长的帽子。回想自己来春风酒店的两次经历，心里就更加觉得烦闷不已。
“李经理前些天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上次谷风至打了宋文义，李香兰谁也不想得罪，直接来了一招住院大法，跑去市医院躲了起来。
“多谢谷队长关心，中午我安排，叫上牛队长和我哥李彪，咱们一起聚聚，咋样？”
李彪？搞了一个运输队，听说县里修路，盖房子的土石方生意一大半都是他的，好几家网吧，歌舞厅也和他有关系，他竟然是李香兰的哥哥！
土石方生意没啥技术含量，但是挺挣钱的，做这样的生意，不但要心狠手辣，还得有靠山，通过他，也许能够摸一下肖石的底细。
“好啊，那就让李经理破费了，那次我捉奸未遂，还是你帮我包扎的手，谢谢啊。”
李彪很快就来了，还带着几个妹子，说是公司的文员，拉土的生意，哪里需要这么多漂亮的文员，分明就是特殊的公关产品。
“谷队长好，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啦。”
“李总客气啦，你才是我们河间县的大人物呀。”商业互捧之后，一起走进了五楼的包厢。
很快，牛柏岭也赶了过来。
牛柏岭被让到上座之后，拍了拍谷风至的肩膀，轻声说：“兄弟，你来治安队之后，咱们还没一起聚过，老哥就是陀螺，哪里做的不到位的，可别生哥哥的气啊。”
他知道谷风至在市里有关系，现在又跟卫县长走得很近，他不敢得罪宋文义和肖石，但也不愿意得罪谷风至。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也是无奈之举，希望谷风至明白这一点。
“牛哥这样说就让我不好意思了，还没来治安队您就很照顾我，这一点我心里明白。”那一次去医院抓谷风至就是牛柏岭带队，谷风至暗示这一点，也是告诉牛柏岭，自己记恩不记仇，更理解牛柏岭的苦衷。
“无酒不成席，牛队长，谷队长，咱们中午喝点什么酒呢？”李彪说道。
牛柏岭推让道：“下午还要上班，咱们就简单吃点算了。”
看样子是想喝，又不好意思直接答应，这时候就需要副职出来说话了：“李总，我是牛队长手下的兵，哪里称得上队长啊。牛哥，李总盛情难却，要不就喝一点吧，下午我回局里盯着，有啥事我及时给你汇报。”
“牛队长，你看你手下的兵考虑的多周全，我们几个女同志还好说，你们三个大老爷们喝饮料，不太像话嘛。”李香兰也笑着帮腔。
“哈哈，好，那李经理看着安排吧。”牛柏岭对谷风至的表现很满意，他一直担心谷风至给他顶着干，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李香兰和李彪带来的那几个女文员轮番起来敬酒，搞得气氛十分热烈。谷风至仔细看了一下，那几个文员热情有余，但是不会控场，很多时候有点用力过猛。
要知道，陌生人初次见面，相互接近的时候需要一个层次感，突然过于接近，很容易引起紧张感，特别是对于公-安系统的人来说，这一点尤其敏感。
而李香兰就掌握的非常好，整个饭局像一台晚会，李香兰就是导演，她有着把握全局的能力。
酒至半酣，李彪朝李香兰使了一个眼色，李香兰找了个借口，把女的都喊了出去。
李彪起身掏出两个信封，分别递给了牛柏岭和谷风至：“这段时间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底下的兄弟们辛苦，我就不一一感谢了。”
牛柏岭看也没看，就揣进了口袋里：“李总客气了，你正经做生意，用不着怕那些牛鬼蛇神。”
谷风至捏了一下，没有牛柏岭那一个厚实，但应该也有一万块钱。
自己如果不收，不但现场得罪李彪，而且还会让牛柏岭难堪。看样子牛柏岭和李彪很熟，今天带上自己，有试探和拖自己下水的意思，
谷风至略微沉思了一下，也顺手揣进了兜里。
在江湖上混，就得遵守江湖上的规矩！
见谷风至收了钱，李彪更加热情了。几个女文员回来后，在李彪的示意下，频频敬酒。
菜没吃多少，灌了一肚子水。套间里有厕所，但是谷风至觉得房间里有女士，那哗啦的水声让人觉得尴尬。
从尽头的卫生间里回来时，路过一个包厢，里面传来隐约的哭声和喧闹声，正在谷风至犹豫着要不要管闲事的时候，门开了，陈雪捂着脸走了出来。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玩意嘛，不就是一只破鞋吗，装的跟贞洁烈女似的，玩不起就别出来玩，还特喵的敢挠我。”
“徐矿长，您不要生气，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她来了。”一个年龄大点的声音劝道，语气里充满了巴结的意思。
“算了，不说那骚娘们了，扫兴，来，周校长，咱们继续喝酒！”
“小雪姐，谁打你了！”谷风至眼睛冷得吓人。
陈雪怕出事，赶忙抱住了谷风至的腰：“风至，别惹事了。学校和寨北矿搞联谊，想让人家赞助一批电脑，校长安排我们几个老师过来陪酒，那个矿长动手动脚的，非要跟我喝交杯酒，我一时恼怒，抓破了他的脸。
算了，我也没吃啥亏，风至，我们走吧，别惹事了。”
陈雪眼睛红红的，眼泪在里面打转，左边的脸上，还有几个明显的指印。
“小雪姐，你放开我，我跟你保证，不乱惹事。走，你先跟我去另一个包厢。”谷风至拉着陈雪的手，回了自己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