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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钧把自己准备的资料都倒空了，战战兢兢等待判决。
“哼，还可以。”
您一把年纪就不适合傲娇了知道吗？
松下一口气，葛钧继续讲起后续的内容，丝毫没注意到刚刚刁难他的大爷落座后和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这一堂课足足上够三个小时，葛钧才把所有的内容大致科普完。
“来来，辛苦你了小伙子，大妈这有泡好的茶！来一口？”
葛钧其实有些疑心这种纸杯饮料的可靠性，但这群人慈眉善目不像是惯于嘎腰子，此地也不是缅北。客气了两句就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
葛钧对茶叶没有研究，但这个清冽不苦的口味绝对是上品。
“您太客气了，我也是按章程办事而已。”葛钧没好意思直接要钱，暗暗提醒一句。
“哪啊！小伙子你这工作做得细致嘞！”
“就是，连乌老师都能满意，你以后念书肯定出成绩的。”
乌老师？
葛钧脑海中忽然闪过“乌任”的名字，前世他读高中时此人还在任上，是省上教研组有名的特级教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您是乌任老师？”葛钧试探性问道，那大爷用鼻子“嗯”了一声，大约是承认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也许乌任的经验稍微落后于当下的课程，但教学的思路是一以贯之的。葛钧如果能向他请教，必然大有裨益。
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乌大爷又是鼻子一哼，“想蹭饭呐？”
“嗯。”葛钧连连点头。
“得，教老婆子多炒两道，来呗！”
葛钧当下连自己的工钱都忘记要了。在学校他指望不了哪个老师再教他新东西，相比之下乌任这样的高人点拨愈发珍贵。两相比较，钱都是小事。
当下和其他大爷大妈道个别，葛钧便亦步亦趋跟在乌任老师身后，殷切地好像个跟班。
“小伙子，干嘛这么殷切？老头子可没啥好东西教你！”乌任走在前面虎虎生风，葛钧要跟上还得花点力气。
“老先生谦虚了。”
葛钧可不上当，要是敢漏一句“没关系”，乌大爷能直接送客。
“在哪上学？高几了？”
“仁大附中，高一。”
“高一……那底子相当不错，我没啥能教你的，除非——”
乌大爷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一望葛钧，盯得他后脊梁发麻。
古人对这种神态有个标准的词：狼顾，是野心家的专属。
“小伙子，你觉得自己学习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高尚如“引领科研”，通俗如“考好大学”，但葛钧的直觉告诉他，这都不是乌大爷想要的答案。
能让一个我行我素、引咎退休的人再度教学的理由是什么呢？
思考了片刻，他得出了答案：
“什么都不为，学无止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