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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常新努力稳住局面，颤巍巍竖起一根手指，“档案，你的档案在我这里！要是有个开除处分要记一辈子的！”
“你觉得这个问题不能解决吗？换你去挖学生，你没有办法？”
姬常新哑然，他的确有办法，但葛钧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告诉你，档案没人可以修改，这是有密封条的！”
“公共场合我不能和你谈这个事情，但你蒙我就不对了。”葛钧索性转过身继续和白晓川碰杯。
虞莎儿看不明白场上的局势，只有再悄悄问沈清韵：“那档案难道有办法修改吗？”
“哎呀，这些年学校挖学生的事情多了，如果没有办法他们能挖来吗？”沈清韵自觉跟上了葛钧的思路，油然而生莫名的自豪感。
“这个档案可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你想清楚！”旁人都看出来了，姬常新还在死鸭子嘴硬，争取要无成本止损，但是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情？
“成王败寇，姬常新。”葛钧不再称呼他为校长，这让姬常新更加急躁。
“你是要逼我死啊，信不信我出门去撞车……”
“诶，你还真别说——”姬常新当葛钧被吓住了，“一般马路撞着了没事，顶多翻两三个滚，要撞就得在车速最高的时候撞，就这一般也就是骨折住院。要死的话，我建议你大晚上去城郊等等，那有拉渣土的，一下过去干净利落。”
笑死，你拿自己的生命威胁人，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很贵重了？
趁着请客的机会，他点了平时舍不得吃的肘子，可得好好品尝下。
就在葛钧把第三块肘子的脆皮嚼出油香的时候，姬常新终于认清了现实，“你说吧，我都认了。”
“名额是我的，一直都是。”
“那肯定，这名额只要还在仁大附中，就一定是留给你的！”
“取消重点班制度，别再把那些缺不了的东西藏着掖着了。”
“这不可能！”
姬常新已经连侄子的未来都可以放弃了，但学校制度仍然不肯改动，可见葛钧第二条是真的动了他的切身利益，“没有重点班，学校收入要少一半的！”
这里的门道很多：有了重点班，那些关系户自然舍得多花一些把自己孩子送进最好高中的最好班级里去，美其名曰“保底”。有重点班，那些好孩子的家长也更愿意求一个入校直升的名额。
总之，学校已经进无可进，于是便开一个重点班，加倍榨取家长们的价值。
所以葛钧要取消这个生财之道，他姬常新绝不同意。
“重点班已经是在阻碍学生进步了，我可是为你好。”葛钧最后做一次尝试。
“那求你去对别的学校好吧！我这实在是搞不起来，你看看哪个学校能当第一你去劝他们好了。”
姬常新只当葛钧是有意刁难他，殊不知这是葛钧的真实念头。
当初设立重点班制度，是为了快速提升天资聪颖的学生实力，从而在考试中取得更加突出的成绩。然而随着重点班壁垒的不断加厚，里面的学生正逐渐故步自封。
比如他教给沈清韵的那些答题技巧，是他前世的高中里互相流传总结的，这样的知识共享在等级制度分明的仁大附中显然是不可能复现的。
“既然不肯，那就给钱吧。”姬常新想要看着他手里的教育产业倒闭，葛钧也乐见其成，“我不知道最早坑我的人里有没有你，但撞车那事，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以及你该给凶手一个处分，没问题吧？”
“……没问题。”姬常新回忆了下话里的内容，确信这次没有不利于学校的，便点了点头。
“附加一个小条件，不能让茗蕊知道是我要求的。而且我只论结果，她来找我闹，我就找你，明白？”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办……还有，中午好好休息，下午多考些，再多考些。我回去给你学生账户转这个数！”姬常新这个级别，一巴掌大约是五万，也够了。
“放你的心。”
白晓川在旁边，一脸羡慕地看葛钧把校长都拿捏在手里，“可以啊老弟！一个校长让你训的和孙子似的！”
葛钧没有笑，驯服这种小人没有任何快感，“吃饭吧。”
最后的英语一门已经不重要了，葛钧的成绩基本锁定了第一，只不过为了安抚大出血的姬常新，他还得多出出力。
“一百五就算了，还给他能耐的。”
葛钧打个呵欠，慢悠悠地跟着听力填答案，旁人还在鼓着眼睛恨不得把卷子吃了，都没空干扰他。
唉，早知如此，何必逼我用大千录呢？
伴随着结束铃，属于纯理科考生的联考结束了，他们的成绩也将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成册发给校长们。因为已经有了排名的趋势，这小册子说不定会惹得哪位校长翻脸，于是大伙便心照不宣在倒数第二天各自散场，等明年再见。
姬常新经历了两天的大起大落，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等成绩单送来后他打开只翻了一翻，顿时“哐当”就趴桌子上了，幸亏家里人发现及时，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开水，这才悠悠转醒。
“葛钧……快去找、不是、求葛钧！”
理科三门加上语数英，仁大附中的综评成绩并没有超过庆海一中，反倒以小数点后两位的劣势屈居第二。
仁大附中百年第一的神话在他手里被打破了！
从此最好的资源、最多的拨款、最优秀的学生都将离仁大附中远去，该死的庆海！他们是不是给学生透题了？
姬常新此刻还没有想起来，如果不是他硬要恶心葛钧，把考场拱手让给别人，说不定还真不至于被以微弱差距超过。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求葛钧帮忙，他一定还能考更高，把整体分数拉上去！
只是零点零三分的差距，很好追的！
家里人不知道姬校长是怎么了，先是吓得脸色煞白，然后满嘴呓语，闹到最后又开始显露喜色，手舞足蹈就要出门去，说什么也要拉住他，可失心疯下如何拉得动？
两边在门口拔了一会儿河，姬常新拖着一只赤脚就冲出门到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