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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这个字眼落入老太太耳中，她满是皱纹的双眼中，瞳孔睁大：“鬼！你在胡说什么！谁是鬼！你说谁是鬼！”
南晟不回答她，只盯着她看，那意思很明显，还能是谁？
“我不是！我不是鬼！我不是！我不是！”她似受了刺激一般，开始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微抖的往后退着。
那张衰老的面容开始变得苍白、透明，身体也若隐若现起来。
“是不是，不都印在这面镜子当中吗。”南晟手一抬，将手中的镜子对向老太太。
那是一只雕有仙鹤的手握铜镜，铜镜对着老太太，镜子里清晰的印出着老太太此时的样貌。
虽然面容和身体都微微透明，但仍能看到她白色的鬓发，布满皱纹衰老的面容，以及微微伛偻的身体。
老太太傻呆呆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她怎么变成这般样貌了？
她是记得自己老了，但她今年才四十二，怎么会老成这般模样？
她抓在头发上的手，慢慢往下滑，落到自己的脸上。
她的手……也不再年轻了，她虽不是大家小姐，有着一双纤纤玉手，但她曾经的手，没有像现在一样，皮肤皱巴巴的，像极了树皮。
她那双手，抚过自己的脸颊、鼻子、嘴巴、眼睛……是她的脸……真的是她的脸……
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变成这副样子，儿子还能认出她吗？
一颗泪珠顺着她皱巴巴的眼角滑落，她泣不成声的喃喃道：“老了……老了……我老了……”
“是人都会老，哪怕是仙人。”南晟说。
只不过他们是老的慢了一点而已。
而真要永生不老，还得成为圣人。
可换个想法，成为圣人又如何，亲人都已死，世间万千你都经历过，到那时，永生又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南晟问她。
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身体怔住，一段记忆回到她的脑海中。
年过六十之后，她的记忆开始衰退，时常忘记很多事情，明明昨儿才发生过的事，到今天就全忘了，但以前的记忆却愈来愈清晰，她时常想起小钟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可爱。
她无儿无丈夫，一人在村子里生活，人老了，手脚也不利索，得亏侄子一家照顾，才算过得下去。
那日，午时，她侄媳妇做了菜团子拿来她家，她们正说着话了，突然……
“白光！好刺眼的白光！我的眼睛都睁不开！好痛啊！眼睛！耳朵！身体！都好痛啊！”老太太闭紧双眼，捂住耳朵，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随后她模样一变，变成七窍流血的模样。
南晟微蹙眉，看着老太太的变化，这应该是对方临死前的模样了。
“之后呢？”南晟问。
“之后……”老太太微顿，“之后一直在村子里，等我的儿子，村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先是凡人，好像死了，后面凡人不来了，来的都是仙人，我想问他们认不认识我儿子，但他们都不是认识，第二天后，他们便都走了。”
“你确定是走了？”南晟语气重了几分。
“我我，我……”老太太瞳孔涣散，似陷入了回忆当中，“我确定，我确定他们是走了，村子里有个怪物，它杀人，但它只杀凡人。”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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