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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的眼中已经没有其他人,她往后退了退,曲宵停好车也找上来,有个一脸憨厚的男人上前说了几句,她只听到误会云云,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小静,跟我回家。”
“那已经是你们的家了,我才不去!”
辛文雨皱了皱眉,不知他们的争执要到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神,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而尚静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难道他们要在警察局里待到错过晚饭?曲宵也不想这样,跟警察说:“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他声音不小,听到的人立刻赞成,几人一起走出分局的大门,车队经理带着修理厂的伙计去喝酒压惊,这酒钱当然是曲总报销。尚静拉着辛文雨的手鼻音浓重地说了句:“文雨姐姐……”
她虽然说着不回去,可明显态度已经软化,史兴伟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看都不看辛文雨和曲宵,尚静也没向人介绍这位酷哥的身份。
“我没事,家人来接你就回去吧,我请曲总送我就行。”辛文雨有些心酸,世界这么大,人人都有家,有的人不想回家,有的人想回回不去。
两方在分局门口说再见,剩下辛文雨和曲宵面对面,他没有一丝不耐烦,看了看表说:“这顿饭吃得真晚,我想现在用不着排队了。”
她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曲总,今天就算了,我很累。”
曲宵是聪明人,明知不该再纠缠,但还是忍不住说:“可是……你总要吃饭。”
她摇摇头,执意拒绝跟他单独相处,等到了住处附近,匆匆说了声“谢谢”便跳下车离去。
到了晚上,辛文雨收到三条信息,一个是小弟在上海发来的,他已平安到达。时间是下午二点多,算算时间,她当时正在分城的警局,看着尚静与一男子深情演出。士辉真的长大了,会想着来看看自己离家五年的姐姐,还想尽力撮合父母与姐姐僵持着的关系,吃饭抢着付账,到了目的地会报平安,只有她,虚度了五年光阴,心态与精神状态差不多还停留在五年前,一点也没有长大,甚至避世一般拒绝长大。
她叹口气,接下来的短信是尚静发来的,啰唆了一大堆,还想着要再聚一次,并问她对曲宵有没有感觉。感觉没有,感想倒是一堆,辛文雨发现还是安静的生活适合自己,她推翻刚才的论断,她不是没有长大,而是顷刻间老去,再也没有年轻的心情。
最后一条信息是陌生号码,内容很简单,关心她吃饭没有,要好好休息。
隔了很久辛文雨才想通是那个叫曲宵的男人发来的短信,微一凝思便知是尚静给他的号码,她没有回话,谁让她落伍了呢,即使人人都是自来熟,她也愿意独守衷肠,无论如何,对着一个陌生人,她才没有交谈的念头。
睡觉的时候依旧做许多梦,有时像一部电影,情节怎么也连贯不起来,又像是在预示整个人生,有时仅仅是一个重复的片段。专家研究人的脑容量极高,这些梦境在人醒来后并没有留在记忆体内,而是悄悄地转移到不知名的地方,说不定某一天你会因为某个触点,清晰记起曾经做过一模一样的梦境,突然就分不清到底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有人敲门,她呼吸急促开始害怕,门开了,有人来家里做客,那是又一个上门来找爸妈的熟人,一次次地提及那件被人传来传去的事,还给她扣下年轻不懂事的帽子,仿佛一声声叹息是在替她不值……
正陷入噩梦醒不过来,朦胧中辛文雨发现真的有人在敲门,断断续续,没有节奏。窗帘没有拉紧,白色月光凄惨无比地照进来,还有本市著名的狂风呼呼刮过,辛文雨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才听出有人在门外来回地折腾。
原来是她的邻居,那位摩登女郎,不知道为什么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外面的走廊,还把辛文雨门前吐得一塌糊涂,身上也有污秽。辛文雨知道自己不该管闲事,但眼看着平时一脸容光的时髦女子这么落魄,还是有些心酸。夜深人静,没有人出来看一眼,大家过得都不容易,谁有闲工夫理会别人的死活。
辛文雨把她扶起来,问了几声,却没得到回答,借着一点灯光在她包里和身上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钥匙,只好先将她扶回自己的房里,安置在昨夜辛士辉住过的沙发上。喝醉的女人很不安分,连连从长沙发上摔下来,辛文雨只得又将她弄进里屋床上,她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容也已经残了,嘴里还含含糊糊的骂着人。女人的怨,女人的恨,平日全都隐藏在精致的面容下,极少有发泄得出来的时候,辛文雨只得了无睡意地抱了床薄守在一边等天明。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辛文雨打了盆水把门前冲洗干净,回屋再看一下那位邻居,发现她听到动静清醒过来,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
辛文雨放下盆,擦了擦手:“你昨天半夜倒在外面,我找不到你的门钥匙,就先扶你进来休息。”
她又是感激又是懊恼,拢了拢身上的外衫,低头说了两个字:“谢谢。”
屋子里满是酒味,还有些酸臭味,辛文雨看了看床上和她身上的污秽,皱了皱眉:“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想了想跳下辛文雨的床,顺手又整了整被子,看到床上一团脏印子,顿了顿才说:“我会负责干洗,对了,我叫孙灵兰,你可以叫我阿兰,昨天晚上挺冷的,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谢谢你。”
阿兰的普通话带着软软的江南侬语味道,她渐渐话也多起来:“住了大半年,今天才跟你说上话。”
“不用客气。”
阿兰看得出她不太想说话,识趣地说:“我先回去了,干洗费我会出的。”
昨夜辛文雨并没有找到她带着门钥匙,这会儿她该怎么进门?但这是她的事,也许她会找朋友帮忙,再不然锁匠也成,都轮不到辛文雨去操心。城市里的过客太多,城中村里的租客流动性强,辛文雨租住这套房子以来,已经换过好几个邻居,平时上下楼碰到连招呼也不打,像今天这样交谈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