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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丁华首先不满地嚷了起来:“鲁县尉,我们是来告状的,你不管是非曲直、不问家产分配,让我们兄弟互呼,这算什么道理?”
“放肆!这堂上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官说了算?再不开始,当心刑杖伺候!”鲁光庭怒道。
到底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丁家兄弟无奈之下只好开始“哥哥”、“弟弟”地喊了起来,初时只是敷衍而已,声音冷淡,但喊了十余声之后,二人已由背对转为了面对,不到三十声,丁荃已是泪流满面,丁华也是满脸愧色,声音哽咽。
鲁光庭心中有数,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哥儿俩。
丁华终于忍不住了,哭道:“鲁县尉,我不告了,在下情愿撤诉息讼。”
“哦?这是为何?”
“不瞒鲁县尉,在下适才想起了年幼时的许多往事,彼时年少无知,常常闯祸,总要兄长替我遮掩,有时兄长怕我被父母责怪,自愿替我担下过失,自己却没少为此挨罚。我远赴他乡游学之前那晚,兄弟二人也曾抵足而卧,彻夜交谈,那时兄弟情真,如何竟到了今日这一步!思及至此,在下愧悔万分啊!”
“愧悔万分的应该是我呀!小时候尚且知道维护弟弟,友爱谦让,如何今日竟还不如幼时?父母临终前嘱咐我照顾弟弟、光大门楣,我我没做到啊!”丁荃也失声痛哭,“鲁县尉,我情愿将家产再分一些给弟弟,只求兄弟和睦、不再争吵!”
“好!”鲁光庭笑道,“既如此,本官判决如下:判得丁筌丁华,争执祖业遗产,久讼未决。夫鹏鸟呼雏,雌鸟反哺,仁也。蜂见花而聚众,鹿见草而呼群,义也。鸣雁聚而成行,睢鸠挚而有别,礼也。蜷蚁闭塞而塞水,蜘蛛结网而罗食,智也。鸡非晨不鸣,燕非时不至,信也。彼夫毛虫蠢物,尚有五常,人为万物之灵,岂无一得?尔兄弟以祖宗之微产,伤手足之无良。古云:同田为富,分贝为贫。应羞析荆之田氏,宜学分被之姜公。过勿殚改,思之自明,如再不悛,按律治罪。”
判词既出,丁氏兄弟俱道服判,挽臂下堂而去,百姓亦都鼓掌叫好。
这人有点意思啊——祁翀心道——倒是个用心做事的官员。
案子审完,百姓纷纷离去,祁翀让人亮明了身份,直往大堂而来。
鲁光庭刚准备退堂下去休息,忽听通报说是秦王殿下到了,慌忙出来迎接。
“卑职中垣县尉鲁光庭参见殿下,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鲁县尉断案倒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孤见识了!”祁翀边说边大大咧咧坐在了正堂的位置上。
“殿下过誉了。不知殿下突然驾临敝县,有何吩咐?”
“来找个人,对了,有个人顺便先押你这儿关两天。”祁翀指了指身后捆着的如淳。
鲁光庭见是个和尚,微微有些吃惊,但也不敢过问,只是唤过衙役将人带了下去。
“殿下要找什么人?”
“一个老和尚,法号叫如海,这是画像,传下去让县衙所有土兵、衙役去找,找到了有重赏!”
“是,殿下!”鲁光庭双手将画像接过,转身交给身边的书手,吩咐他去找画师多画几张,然后又回过头来问祁翀:“呃敢问殿下在何处下榻?”
“我在城外驻扎,不在县里住,你不必招呼我,做好你的事就行了。”祁翀微笑道,“对了,鲁县尉是何出身啊?入仕几年了?”
鲁光庭脸上微微红了红道:“回殿下,卑职是举人入仕,做县尉有五六年了,刚刚从他处调任中垣县。”
“可曾参加过进士科?”
“参加过两次,皆榜上无名。”
“为何不继续考?”
“家贫无以为继。”
“哦,你的判词写的不错,想来文章水平应该也不会太差。中垣县县令、县丞、主簿此前涉案都被拿下了,新任县令不日即将到任,孤升你为县丞,你好好辅助程县令,用心做事。”
鲁光庭没想到刚到任三天,审了个案子直接升官了,大喜过望,连声谢恩。他是举人入仕,一般来说主簿便是顶天了,升任县丞的机会极少,如今连升两级,如何能不喜?
祁翀又勉励了他几句,便带了众人依旧回营地去跟严景淮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