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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翀看出了他的紧张,笑道:“小叔不必多心,你的忠诚朕明白。晚间,朕让宫里给你送几道你从前爱吃的菜,你也不必急于上任,多陪陪王妃,等歇够了再去上任也不迟!”
“谢陛下恩赏!”
就在京城山雨欲来之际,身在淮州某县公干的巡察御史席安接待了赴南途中的座师林仲儒。
“怀民呐,出京已快两个月了吧,可有功绩啊?”林仲儒捋须问道。
席安脸一红,嗫嚅道:“学生惭愧,至今无所建树!”
“那你可得抓点紧了!勉之旗开得胜,帝心大悦!幼德和项国公世子在一起,也不愁无功可立。你可不要被他们比下去了!”
“恩师,实不相瞒,弟子虽未查到什么贪腐官员,但也并非无人可以弹劾,只是”席安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是背景深厚还是官高位显?不要怕,只要有人触犯国法,你尽管大胆弹劾!陛下处事公正,定不会袒护任何人!”
“处事公正?恩师还认为陛下处事公正?”
听弟子有质疑天子之意,林仲儒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你这叫什么话?陛下哪件事处置地不公正了?”
“您有拥立之功,就因为反对给匠人封爵,他就罢您相位、贬您出京,这叫公正?”
林仲儒万没想到弟子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略吃了一惊,沉默半晌道:“我不是被罢相的,是我自己无颜在朝中再待下去了,只好自请罢职。怀民,你记着,陛下虽然年少,可再年少的君父也是君父,我等臣子万不可生慢君之心!我一时负气,以相位为赌注,这就是欺君慢君,如今想来也是追悔莫及!
但陛下重新起复,命我经略江南,这是我万没想到的。为君如此,可谓‘仁’矣!为臣者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有质疑之理?”
席安没想到林仲儒竟然也和自己的岳父、业师一样,虽获罪于正宪帝或被其驳斥,却并无怨恨之心,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千古一帝?
“怀民,我知道你对陛下有成见,可你以为陛下他自己就不知道吗?说句大逆不道的,若我为君,绝不会点你为状元,哪怕你文章做的再好也没用!可陛下在撤去弥封之后,仍点你为状元,此等心胸绝非你我可比,此之谓‘君子坦荡荡’也!你若不能放下心中成见,今后无论为官、做人都难有大成!老夫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
面对恩师的严厉批评,席安诚惶诚恐,忙躬身道:“弟子受教了!”
“至于你要弹劾什么人,老夫不想打听,也不想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送走了林仲儒,席安独坐半晌,而后毅然摊开纸张,提笔写下了几行字:臣淮阳路巡察御史席安弹劾项国公柳明诚纵火焚烧架阁库及纵子敲诈、逼死人命二事
一封六百里加急送到通政司的弹劾奏章将原本逍遥度日的袁继谦吓了个魂飞魄散,他没敢耽搁,揣着这封奏折哆哆嗦嗦地敲开了杜延年的房门。
“贤婿呀,你快看看!这这这人是要干什么呀!”
“岳翁,何事惊慌?”杜延年疑惑地接过奏折,只看了两行神色就严肃起来。
看完奏章,杜延年沉思片刻问道:“岳翁,此奏折还有谁看过?”
“应该没有了吧?哦,负责收发的参议肯定是过过手的,不过他们一般不会翻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登记一下而已。”
“无论看没看过都吩咐下去,严禁外传!我亲自进宫面见陛下。”
“好好,如此甚好!”
看完杜延年呈上的弹劾奏章,祁翀随口问道:“此事杜相怎么看?”
“陛下,项国公臣还是了解的,虽偶有胆大妄为之举,但公事上一向勤谨,断不至于出这么大的岔子。至于纵子敲诈、逼死人命,臣就更不信了!只是当此会试在即之时,死的又是南孔家主,消息若是传出去怕是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恐生祸患!”
祁翀点点头:“杜相不愧是国之宰辅,这最后一句也算是料敌于先机了!不过,前一句你算是说错了!鱼鳞图册焚毁一事,项国公已经上了请罪折子,只不过这折子是请庆王代转的,所以没经过内阁和通政司,你不知道而已。奉忠,给杜相看看。”
祁翀说着将一份奏折从案头翻了出来递给了奉忠,奉忠忙双手接过又转交给了杜延年。
杜延年看完之后眉头微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沉默片刻后才道:“陛下,席安的弹劾不论真假总要派人去查才是。”
“是啊,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派谁去好呢?”
“此人地位不能低了,否则以项国公的脾气,纵然有圣旨恐怕也未必会听从,必得是个能拿捏住他的人!可数来数去,朝中地位比他高的也没几个——啊,有了,陛下,臣举荐歧郡王为钦使,赴江南查证此事!歧郡王为人处事最是公允,哪怕是对自己的胞弟,也必不会偏袒!”
祁翀看了杜延年两眼,略一沉吟道:“准了!奉忠,宣歧郡王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