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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提审陈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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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武夷郡第三日,沈相之与齐遇、齐时来了郡府的牢房,三人走到了牢房第二层尽头,齐遇在石壁上的烛台上左右拧了拧,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竟然开出了一扇门,两人随齐遇进入。

齐遇道,“得知你们要来武夷郡查贪污案,怕他背后之人杀人灭口,我在死囚中找了个相似的人替他,将他关到了密室。”

走近,只见刑架上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混着水和血迹的头发湿哒哒的遮盖在脸上,四肢因鞭子抽打的渗出血来,头低垂着,好似昏死了过去。狱卒见大人来了,连忙舀了勺冷水用力泼上去,口中骂骂咧咧,“睡什么睡,齐大人来了,早点老实交代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陈茂被水泼醒,目露凶光,双拳紧握,紧咬牙关,看清楚来人后,冷冷道,“陈某说了,贪污案系我一人所为,诸位大人还想听什么?”

“哦,是吗?”沈相之疑惑道,“既然贪污案是你一人所为,为何有人将你父母、妻儿一个不留,”说完盯着他的眼睛又道,“陈家全家上下五十四口,上到你七十岁的老母,下到襁褓里的婴儿可是无一幸免。”

陈茂听后一脸震惊,一脸不相信,燕祁曾答应他,他一人扛下所有事情,保他一家人平安,这怎么可能呢。

齐遇正色道,“你别不信,要不是我找了个死囚替你,你早死在这牢房中,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陈大人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一人抗下所有,你背后的人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吧。”

陈茂不说话,满脸痛苦,这时齐时出了声,“反正你交代也是死,不交代也是死,难道你不想在死前为你父母妻儿报仇吗?”陈茂万念俱灰的哭出声来,痛心疾首道,“罔陈某清白一世,却生出一个逆子,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遭到满门被灭!”

陈茂整日忙于公务,其子陈鑫被妻子及父母宠的无法无天,整日不务正事,成天和一众公子哥吃喝嫖赌无恶不作,陈茂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无济于事。

一日,陈鑫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出门游玩,遇上了李员外家的小姐,见其貌美,起了心思,在李家小姐回程的途中侮辱了她,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让爹去李家下聘,李家小姐逃回府中,与其母亲哭诉此事,后悲愤自尽。李家财大气粗,在武夷郡谁人不礼让三分,发生这种事情,疼爱的小女儿死后一夜白发。他知那禽兽是陈太守家的公子,只得越过武夷郡向青州州府告发。

此时的燕祁得大皇子手下密令,探知武夷郡的崇山峻岭中,藏着盐矿、铁矿,正愁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开矿。毕竟想要在武夷郡的地盘上避开太守陈茂几乎不可能,可陈茂这人没什么弱点又清正廉明,不好拿捏。

李员外对于燕祁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有了这些把柄,陈茂还不得乖乖就范。李员外还不知道,他的这一纸诉状将李家推入了死地。

燕祁将李员外秘密处死,又派人去武夷郡假扮山匪洗劫钱财将李家灭门。后拿着李员外的一纸诉状找到了太守陈茂。陈茂听衙役禀报刺史燕祁来了郡衙,以为是有什么事办的不到位,惶恐的的迎了出去。

燕祁让陈茂无需多礼,屏退众人失望道,“陈大人可知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陈茂不露声色,“下官不知!”

燕祁勃然大怒的将一纸诉状扔给了陈茂,陈茂慌乱的接住,摊开一看,怒从心来,“这个逆子”转身吩咐将陈鑫捉来郡衙。拱手对燕祁说道,“是下官管教无方,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不徇私舞弊。”

“陈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一点小事,倒也不必。”陈茂疑惑的向燕祁望去满眼不解。

“写这张诉状的李员外已被我秘密处死,李家现已被山匪洗劫一空无一活口,这个秘密将只有你我两人知道。”

陈茂顿觉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几分,死死咬紧牙关不说话,燕祁又道,“陈大人,本官想,知道陈公子此事的人,肯定把李家灭门的事算在陈家头上,还望陈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辜负本官一番好意。”

陈鑫还在家里晒着太阳,吃着侍妾喂的水果,只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也不甚在意。

郡衙的人直接进了太守府,看见陈鑫便叫人绑了带走,陈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绑了起来。

被带走时一路放狠话,“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就敢来家中绑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鑫的嚎叫声引来了其母和祖母,太守夫人拦住衙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衙役回道,“禀夫人,是太守让下官将公子绑去郡衙”其母挥起拳头往陈鑫身上砸去,“你又干了什么浑身,你说?”

“小爷我不过是抢了李员外家貌美的女儿,儿子都说了要娶她,哪知她想不开上了吊。”

陈夫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衙役催促,“大人还等着呢,此事被李员外告到了州府,刺史大人今日为此事而来,夫人我们就先告退了。”说罢,挥手带人出了府。

陈茂如坐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燕祁要在武夷郡私自开采盐矿、铁矿,这可是死罪。他眼神涣散,呆呆的坐得一动不动。

衙役将陈鑫拖入了郡衙,陈鑫看到他爹便开始嚎叫,陈茂怒火中烧狠狠的打了他几巴掌,“你怎么如此不争气,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人的事来。”陈鑫是有些怕他爹的,看着他爹怒目冲天,也不敢出声狡辩,被他爹打的嗷嗷叫。

燕祁看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出声道,“陈大人,你就算打死令公子也无济于事了,李家的人也不能活过来不是吗?”

陈鑫疑惑,李家除了李姑娘死了,还有谁死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陈茂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命人将陈鑫压入地牢严加看管。

“李家的人已死,陈大人不会也想看着陈家步李家后尘吧。考虑好了,明日来见我。”燕祁假意好心提醒道。

陈茂一人回了太守府,陈夫人和其父母都已在大厅等候多时,见到陈茂回来,未见陈鑫,赶紧出声问道,“夫君,鑫儿呢?”

“不要和我提这个逆子!”

“夫君,你救救鑫儿吧,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你告诉我怎么救?”

“那李家姑娘又不是鑫儿杀的,鑫儿还和我说要去李家下聘求娶。”“求娶,求娶是他这样求娶的吗,我们陈家被他害死了!”

陈家老夫人急声道,“不管怎么样,你得保下我的孙儿!”

陈茂不想将父母妻女卷入进来,有口难言。在书房静坐了一晚。他知道私自开采盐矿、铁矿并没有燕祁所说的只是为了钱财那么简单。可是他若不答应,陈家就是李家的下场。

陈茂整宿未睡,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他知道走出书房的这扇门,他将摒弃掉自己的良知。

郡衙里,燕祁坐在大堂上正把玩他新入手的佛珠,远远便看见陈茂两眼乌青,不过一晚,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等他走近,笑问道,“陈大人,可有用过早膳?”陈茂不说话,燕祁也没管他,命人上了早膳,端着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撇了一眼坐在桌前,像根木头的陈茂。

“看来,陈大人是想清楚了,弃暗投明了,”

“陈大人不要一副本官逼良为娼的模样,大家各取所需罢了。”说完将李员外的诉状扔给了陈茂,“过几日,本官将青州境内的囚犯集中到武夷郡来,再在本地招收一批人,时间紧迫,陈大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陈茂应了下来,开工便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