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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时的史看生跟以往邋遢的模样相比却是大相径庭
此时的他没有戴着厚重的黑色大方框眼镜,散落在额前的刘海此时也被撩起作三七分状,微微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没了头发和厚镜片的阻挡也显得炯炯有神,脸上淡淡的妆容遮盖住了史看生原本有些过白的脸庞,显得更有起色和精神。
史看生现在这样跟之前相比就好像锋利的宝剑出了朴素的剑鞘一般。看着只是简单的发型和服装上的改变,气质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锋芒毕露。当然平时那样也是史看生故意为之,毕竟长得过于出众有时候并不见得就是好事,而且他自己本身非常的怕麻烦。
前后如此巨大的反差,也是伪装的一部分。毕竟,谁会想到看起来就像个性格孤僻的阴沉宅男会是全能音乐人silence呢。
整理好着装,仪容仪表,史看生推开门走了出去。现在,应该是silence了。
换了装的史看生好像也变了,变得开朗自信,脸上不再古井无波,而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还时不时跟路过认出他来的人客气的打着招呼。
穿过后台长长的走廊,史看生稍微紧了紧西服的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但却不是向着先前徐青鸢进来的方向,而是拐了个弯,这是直接上台的通道。
此时台前正拉着厚重的红布,观众席跟舞台就这样被隔开,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外面的人亦不知道里面。只是仍有着一丝丝声音透过厚重的隔音红布飘进来,诉说着台下观众的嘈杂。
距离开演还有点时间,整场宴会也不可能只有史看生一个人登场表演的,不过他是第一个,作为点燃气氛的火把。又因为史看生先前并未彩排过,所以到开演前的整个舞台空间都暂时让给史看生熟悉。但是事实上,史看生并不觉得这对他来说是需要的,之前在国外参加更大型的活动他都是没有彩排直接上场的,设备只需要熟悉便足够了,剩下的,他只需要相信自己的琴,这里也是同样的。
所以此时的史看生并不急,他待会只需要试试琴音即可。他双手负在背后,不紧不慢的踱着步,一边缓慢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只是眼睛却不离面前的红色幕布。一会,他走到一处停了下来,眼睛有些呆的盯着幕布,仿佛想穿透幕布看到外面的情形。
……
“怎么了妹,怎么一直盯着幕布看,这有啥好看的?”
“啊?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徐青鸢被徐绍华的问询声惊醒,收回盯着幕布的目光偏头解释了一句。
“行了,走吧。注意点,在这里你可不止代表你自己。过去跟叔叔伯伯们打个招呼吧,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也没办法,忍忍吧,等你以后大了有得选了就可以不用再说。”徐绍华对着徐青鸢招了招手。
徐青鸢轻轻叹了一口气。是的,她非常不喜欢这种交际。但是诚如徐绍华所言,她现在还没拥有选择不参加的权利。将繁杂的思绪抛诸脑后,徐青鸢跟了上去。
红色幕布后的舞台上,史看生也收回了莫名的目光,转身走到摆在舞台正中间的白色钢琴。坐下来掀开琴盖,简单试了一下音,这架钢琴在制作上也算得上中上水准了,跟此前去参加的一些活动差不多一致,可见对他的重视。
不过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史看生直接不来彩排现场直接上的行为,虽然对其他需要上台表演的人来说是多了时间给他们准备,但还是不免会有人觉得史看生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傲气装大牌,等着看他正式表演时候出差错贻笑大方,总会有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年轻还比自己有成就。
不过这种想法想要在史看生身上实现想来是不大可能了。史看生对着在候场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好了之后,便将双手轻轻放在腿上闭上双眼,静待幕布拉开。候场的工作人员收到史看生的信号,对着耳朵别着的耳麦低声说了什么。
场内正在交际的人们似乎也知道晚宴即将开始,慢慢的交谈声音渐弱,大家都翘首以盼着,那根点燃气氛火把的出现。过了几分钟,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场内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一道竖直的白光直指舞台上此时正以缓慢速度拉开的幕布正中央。
这个场景史看生已经非常熟悉了,在感觉到幕布在拉开时他就已经将手轻轻搭在琴键上了。幕布缓缓拉开,当场中唯一的一道光洒在史看生身上时,史看生猛然睁开眼睛,搭在琴键上的手指伴着白光按下。
一道悠扬干脆的琴音立马响彻寂静的会场,直指台下观众的内心。
就在第一道琴音将要消散之际,第二道就紧随而至,第三道,第四道……史看生的手指在琴键上来回穿梭,钢琴清脆欢快的声音很快的布满了整个会场,不得不说史看生的钢琴有种难言的魔力,他能够轻易的将人带进曲中描绘的世界。而他现在弹奏的就是他自己创作以来还未正式公开演奏过的曲子《世界本来的样子》。
《世界本来的样子》是史看生至今为止创作的最满意的作品。实际上史看生的这部作品有些不伦不类,因为寻常的钢琴曲大多时长都在十分钟以内,短的甚至只有两分多钟比如《梦中的婚礼》。但史看生的这首《世界本来的样子》却有三十多分钟,这在历史上不是没有,甚至有两小时的钢琴独奏曲,但相对来说还是太少。
事实上这首《世界本来的样子》算是一首古典协奏曲,因为要想将听众拉入各自独属于自己的幻想世界只依靠钢琴是不够的。但现在这里条件有限,史看生也只能演出这首曲子的初版,也就是只有钢琴的部分。
随着演奏进行,情绪逐渐高涨,史看生的手指在钢琴间穿梭速度也越来越快。原本刚刚开始时还在低声交谈的人此时早已不知不觉闭上了嘴巴,每个人都沉浸在史看生弹奏出来的美好世界之中不再出声,生怕发出声响会打破这个由琴声创造出来的美好意境。
事实上,原本主办方的设想是史看生开场先弹一首自己的招牌,后面则弹舞曲做伴乐。奈何史看生一开始就没打算听他们的,他这首《幻想世界》实际上的长度往短了拆都能拆做五六首钢琴曲了。更何况史看生也有自己的坚持,他弹琴只因为他想弹,弹什么也该由他自己决定。
看样子舞是跳不成了,主办方无奈只好取消,但史看生一首的长度也比先前预想的时间要长,足有三十多分钟,也算是补上了后续的安排。
很快,放牧音符的时间就到了尾声,随着最后连续的几声重音作为收尾,将还沉浸在音乐中的人们轻轻敲醒。
连续几十分钟的倾情演奏,史看生稍微有些喘,盖上琴盖双手稍稍撑在上面深呼吸了几口气,他需要给心脏一点反应的时间。感觉好了一些后,史看生站起身子先前走了几步到台前,缓缓鞠躬。
聚光灯适时的移动始终跟随着他,照亮着,如同黑夜中一颗耀眼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