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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又出去了”。车夫进到沈策书房禀报。
“这都半月了,他还没找到进入太师府的方法,看来确实守卫森严。罢了,由着他去,叫你的人远远跟着他就好,别被他发现了”。沈策听后放下手里的书说道。
“主子,奴才不懂,这都多久了,当年你明知他是谁非要救他。从他走出小院你就一直让奴才派人暗中保护,七绝宫里也有咱们的人暗中庇护,他出的每个任务你都让奴才派人盯着,生怕他任务失败。得知他回京,你竟然还亲自去了那腌臜地买他回来,奴才真的想不明白这一切为了什么。别人躲都躲不及,你还非往上凑,说句冒犯的话,就算你敬重黎将军也没必要为了他的孩子做到这份上”。潘叔埋怨道。
“潘叔,这话你憋了好多年了吧。我叫你一声叔就一直拿你当亲人,你可知那夜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他”。沈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从小养在宫里,说是皇子确是先帝的孩子,母妃也不在了,圣上比我大20岁还得管我这个奶娃娃叫叔叔。他又怎么可能对我上心,他们不上心奶娘对我就更不上心,所以我自小体弱多病。直到十岁外公进宫给圣上献寿礼看见我病倒在床无人问津,给朝廷捐了100万两军饷才把我接出皇宫。后来外公有意让我拜黎将军为师学习武术强筋健骨,带我去过一次将军府,那时我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小少爷,他跑过来冲我笑,问我为什么桃花都开了还穿棉衣,叫我哥哥,带我去他的书房,给我看他收藏的玩具,还和我说他以后也要当大将军,让我当他的副将。那时他太小,可能不记得了,但是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除外公以外其他人的关怀。黎夫人对我也很温柔,知道我脾胃不好还特意给我也做了碗葱花面,我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辰。黎将军不但没有嫌我身世复杂,还给我黎家独门剑谱让我强身健体,并答应外公等他出征回来就收我为徒。可后来……这些事可能在你看来微不足道,却是我最美好的记忆,黎将军夫妇含冤而死,他们的独子我当然要护着,何况我从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喜欢了他十年”。
“主子,是奴才多嘴,惹您伤心,可您既然已经默默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他。”潘叔又问。
“告诉他做什么,我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我出生时圣上刚登基就有人说什么先帝有亲子,哪有孙子继位之理,他们怕母亲联合权贵扶立幼帝垂帘听政,生生逼死母亲。又碍于父皇遗诏立我为季王才没有对我赶尽杀绝。加之我‘体弱多病活不过二十岁’这么多年才容我活到今日。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对他没有任何助力,告诉他只徒增烦恼。以前我只能听你告诉我他的情况,现在我能每天见到他已经很满足了。也辛苦你了潘叔,漕帮大当家委委屈屈给我当车夫”。沈策看着潘叔认真的说。
潘叔连忙跪下“主子说的哪里话,若非大小姐当年一饭之恩,我老潘早就饿死在码头,那还命活到今天,当年大小姐危难之际传信给我让我无论如何保护好您。只可惜您当时身在皇宫我不能时时照顾,让您受苦啦”。
沈策起身扶起潘叔,“潘叔,若没有你,我可能活不到外公接我出宫,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好,但我也有一心只想为他好的人。还望你理解”。
“主子,别说了,老潘懂了,以后会护着黎少爷的”。潘叔连忙回到。
京城还是太不安全,沈策心想。得找个机会带他出去走走……
绝影又趴在太师府的墙外,这几天他已找到守卫巡逻的规律。只是不知太师会将往来信件放在哪里,从内部探寻和外面查找难度都太大,也不敢贸然前往,怕打草惊蛇。“还是得等他出门再找其他机会下手,”绝影不由得在心里想。然后翻身下墙又悄悄潜入黑暗之中。
第二天绝影起身去前厅,看着自己的腰身边走边想“别的不说,住在这的这段时间,感觉自己都长胖了。不用练功也不出任务。病秧子还顿顿好吃好喝招待他,也不用他做工,到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哪有‘养老’的机会呢?”
“别好日子过几天便颓废了,大仇未报,怎还生出了安于现状的心思。”绝影不由得告诫自己。
刚到前院就看见小五小六正收拾行李往外搬,见绝影来小五上前说到“公子醒了,小的一会儿去给您收拾行李。”
绝影一愣“给我收拾行李?我要去哪?”“主子在前厅等您,你去啦就知道了。”小六回到。
病秧子这是闹哪出?难道是养我这么久见我不主动要把我再送回去?绝影不禁心生疑虑。
前厅,沈策见绝影走来便说“快过来坐,今早做红豆沙粥,你爱吃甜的还多加了两勺糖,尝尝味道如何。”
“谢王爷”。绝影也不客气,直接在季王对面做了下来,尝了口沈策递来的粥确实又甜又香。
看着他吃的开心,沈策缓缓说到,“你陪我去苏杭走走吧,最近漕运上出了点问题,我要沿途去看看。”‘
我来京城是寻仇的,哪里有时间陪你游山玩水。绝影心想,刚要开口拒绝,就听沈策又开口“正好今年南京要举办中秋大祭,圣上命我主持,届时秦太师,六部尚书都要前往。我们早点出发,应该能赶上。”
听到太师也去,绝影立即改变主意,太师府固若金汤,如果在外面,一定有机会近身。于是立马回到“多谢王爷,我这就去准备”。
于是不多时,潘叔驾着马车,载着沈策和绝影,小三小四骑马跟随,悄悄的出了京城。
从外表看这那里像王爷出行的样子,绝影不由得心想。这病秧子还真是没架子。
他本来是要骑马的,可碍于他这‘伶官’的身份又不太适合。只能别别扭扭的病秧子一起坐马车。人设不能蹦啊。绝影反复告诫自己。
可没多一会他就觉得不舒服,他竟然晕车了。这些年执行任务不是骑马就是轻功。那成想这晃晃悠悠的马车竟成了他的死穴。
平时在城里还好。出了城这路面坑洼不平,加之他又侧坐在马车边上,看东西都是单面倒退。让他更头晕了。
沈策见他面色不连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要不停车休息一会儿”。
“不用王爷,我可能昨晚没睡好,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绝影连忙答到,可心里想的确实你这个病秧子都没说休息我怎么可能有事,挺一下就过去了。
“那你就先睡会,我们尽量往前赶赶,否则今晚就得露宿山林了。”沈策说。
绝影嘴上应着好。想的确是病秧子真是金贵,露宿山林又怎样,把小爷扔山里小爷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可又不得不向晕车低头闭上了眼睛。
这眼睛一闭眩晕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他觉得马车晃的更厉好像要把他脑子摇出来了。终于在车轮撵过一块石头后,他被颠的是去平衡,一头扎进沈策怀里。
‘还好病秧子接住我了,要不脑袋非给撞个包不可’。嘴上却说“王爷,没撞疼您吧,都怪我”。
“没事”,沈策看着怀中的人向旁边靠了靠,“要不你和我并排正着坐吧,这样会好些。”
绝影看了下沈策身边空出的位置,没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确实比侧坐好很多,就是两个大男人略微有点挤。
绝影开始一直贴着一侧车壁,但随着车身摇晃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沈策身上。加上之前头晕,后来他干脆放弃挣扎,直接贴靠在沈策肩头闭上了眼睛。
睡着之前他还小声咕哝一句“潘叔他故意的吧,专挑有坑的地方走……”沈策看着肩头睡着的人笑了,伸出一直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给他换个更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