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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速在几秒间变极快,从缓慢可以看清楚拳头在气波中的身影。但随之,拳速越发得快,看清的拳头早已成残影,只有肩膀时不时的微搐,它才可以被证明在动,不光快,还带有拳打在屏障上的咚咚声。
吴愧知如此下去,那黑袍男子定能在自己想起剑法前破屏障而入,红色的拳法定能把自己葬在此地。拳法看着固然生猛,吴愧也不弱。吴愧看着眼前的剑,忽然间起跳,起跳一瞬间,用气脉将屏障放在原地,黑衣男子呆住。愧跳至后方,屏障互助身前七尺,不受伤。
离黑衣人很远,就算屏障破了,那也是留了条后路。吴愧将剑插在地上,右手中食二指紧贴一起,抬起,放到鼻尖前,眼睛一闭,内心有有一道气流经过,好像是光,这道光使身体暖暖的,好似已到了东君身盼。气流突破重重阻碍,在吴愧的体内穿梭不停,到了喉咙,冲出身体。剑裂出了四把剑,是实在的真剑,吴愧将真剑留在了原地,右手的中食二指向右一划,其余四把剑飞了出去,像弓箭的箭,射出去的速度极快,快过时间,快过眼睛,快过空气。这四把剑直冲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睛,他不懂,这套剑法他是如何悟出来的,先前只会用气脉,不会剑法,这怎么突然茅塞顿开?来不及闪躲,被剑刺穿了身体,体内流出了鲜血,可男子并没有死,没死透。
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左手的手掌击打地面。红色的气流在这男子周围更剑做反抗。如今的战局已经是一边倒,黑衣男子只是在挣扎,现在就连吴愧三尺都不及,何谈杀人,他来错了,不该来的。
吴愧叹息道:
“幸好悟出这一剑,不然我的屏障称不了多久,你迟早杀我,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杀不掉我了。”
黑衣男子低着头,左手撑地,右手却早已不堪重负不停的在抖,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可能是顷刻间,黑衣男子败下阵来。
黑衣男子摘下面具,是个老者,面部有褶皱,眼袋垂了下来,眼珠子好像是映在里头的,两腮皮间如被煮过一样,挂在那里,仔细一看,也会有些不寒而栗。老者眼神空洞,也放弃了挣扎,任由剑在自己身上扎出无数个洞。
吴愧停下了剑,身前的屏障依旧在身前,可能怕老者下黑手。
老者站了起来,眼神看着就已经不是个活人了。他说道:“如今胜局已定,我的使命达成了,我被他们抓住的把柄也没了什么作用,趁我没死,我在破组织里的秘密,能告诉你们的,告诉你们。”
吴愧不理解,愣在原地。
老头子跳了出来,在远处,夕阳快了。
“你是什么人?你的领头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老者用憔悴的样子,微弱的声音说道:“浮沉你应该了解过,至于老大,我们分布在江湖之中,我的老大是花满间的主人花何意。杀你们,是上面的人下达的意思。”
老头接着发动攻势。
“看你刚才的话,你应该是朝廷里的小官,至于为什么效力他,你的把柄被抓住了,那是什么把柄,江湖之上,总会有你们这些官员来搅局,有把控这局,为了利益。”
老头子的眼中透露出杀意,痛恨,眉头皱出了三道横。他的痛恨和杀意,我们在的立场有点远,看不清他的站队,看不清是对朝堂的痛恨,还是单独对人的痛恨,不管他痛恨着什么,统一是在为利益滥杀无辜,不顾他人,一条路走到尽头,迎接一片黑暗依旧试探着往前走,试探,怕栽倒掉入深渊,可后来他们不知,深渊就是自己脚下,不用试探,也不在试探。老者就是深渊中的人,在黑暗里摸索,眼瞎了,脑子也被那一团黑色的不知名物体给吞噬,脑子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那些人,在黑里待久了,也就什么都是黑的了,所有的,此生,注定不白。
老者缓缓道来:“我从来不止是为了利益,我是被逼的,他们找到了我的把柄,然后控制住了我,我不能反抗,反抗也是死,我也是个小人物,我是个校尉,是个没有多少修为的校尉,本就仰仗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给我们点甘露,早些时候,有名约卢仕亣的右相,他伸出了手。我本穷困潦倒,一辈子就只能踏到校尉这个职位,他给我们谋了一些差事,是那些在夜里才能干的差事,不苦,是些抓其他的大人物的腐败之事,起初并没有什么不妥,倒也觉着很是舒服。后来,与官斗,抢那些官运往各处的粮,再重新卖给那些官,这只是小伎俩。”
老者喘了口气,又说道:
“还有官的钱,虚假账目,有的贪官挪用公款,卢仕亣叫我们去查他们的证据,查到以后,也不向以前那般,揭露他们,开始威胁,用公谋私,卢仕亣赚的盆满钵满,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同样赚的盆满钵满,相当的有钱,正直鼎盛,看人不惑,当时真是踏马赏花花五色。后来的故事你们应该有所了解,卢仕亣被贬,被贬到边境小城,再也没了当年的豪气,落寞,衰败。江湖上,有浮沉,浮沉开始慢慢出来对那些江湖的小帮派打压,大人物在朝堂上有话语权,几乎没有反驳,因把柄都在浮沉手里,而张裕正是卢仕亣之后的掌舵人,以前不知为何花满间主人会有我的罪证,后来懂,那是浮沉,而浮沉,正是卢仕亣与江湖人士创立的,花满间,只是其中,并非全部。当时卢仕亣虽然走了,还有个张裕突然跳出来,浮沉虽在江湖中,但已是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存在,所以,卢仕亣不在,张裕管着浮沉,管着那些贪官的罪证,那些贪官,跟着卢仕亣,却早已成为傀儡,被控制,别利用,无话说,有些,则是被握着把柄,别无选择,不敢接发,张裕已在朝堂立足,而我,却被花满间的人控制,就是张裕的意思,杀你们,呵呵,也是。”
吴愧听着头疼,他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还会这么的混乱,此世间到底是混乱,一锅粥,白皑皑的,吴愧就在其中,他是白粥,大多数人皆是白粥,很少出现所谓老鼠屎,甚少。可白粥的米粒有大小,大小之间有无数的攀比,或者是有少数的米粒大,大的就是比小的要大,压着小的,小不点被压的喘不过气,无法,可抗,故,小米变大米,大米被吞。怎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轮回,看着像,但我们不止看着,我们是活着。
老头沉默不语,眼神复杂,无奈又是迷茫。很错杂,看不出是对老者死前的哀叹,还是,老者做的事惹人哀叹,他错了,可细看,错哪了?
老头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情报我都记住了,谢谢你,死前做了一件好事,也不算是死不瞑目,地底下好好做人,我看得出来,你本就油尽灯枯,境界也是靠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提上来的,提到了金刚,四品无入中的金刚,以为天下无多人可敌,可你错就错猜没猜到,我家这傻小子天身五品重天,你就算老练,拳法了得,可这傻小子不差的,因为是我教的。”
老者昏昏沉沉道:“这小子绝不简单,至少日后是个大才,而我,只是见证者之一,我看见了一个少年成为剑客前的的样子,此生无憾。”
老头本来不再多言,脑子突然生出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老者流血过多。慢慢的,慢慢的,老者站在那里,头抬着,看着天空,天空好像是有故事,好像是他在被利益熏心前的故事,那些画面渐渐浮现,老者看到了一张一张的画面。那些故事里虽然贫穷,数着盐粒的日子,却总感觉要比现在好,也不知为何,老者脸上多了温暖的微笑,不必等死。
老者缓慢躺下,全身笔直,似是已经死了。就躺在小巷子里,无声无息,微笑着,身边没了来刺杀时的那种寒冷,应该是那种东西时效过了吧。也有可能是老者的良知唤醒了他,死前将情报,他知道的,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头。夕阳终究远去,没有留下,带来了黑夜。
冰冷的小巷子里,老者冷冷的躺在地上。吴愧与老头子在远处,没有话语。
吴愧的脑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迷迷糊糊。
老头子笑道:“我们有些能用的情报了,路上慢慢分析,走啦!”
吴愧如梦初醒,笑道:“走吧,终于能回家吃饭了。”
一老一少,走在昏暗的小巷子里,一位步履蹒跚,一位正值壮年。
两位不慌不忙,走过老者尸体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过,留下了脚步声,其他,就当什么也没看到,月亮出来了,月光洒在了老者尸体上,远看像是盐,无数的盐,可以不收费。老者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用盐了,不用数,也不用在背地里。
只是,在地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