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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顾月清也有些微醺,他在席间巡视一周,目光突然落到下首的周芯蕊身上顿住,向周时凛问道:“这位可是周将军的千金?”
周时凛不知道顾月清怎么突然问这个,回答道:“回陛下,正是小女。”
顾月清细细打量了一番周芯蕊,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问道:“不知令爱芳龄几何?可有许了人家?”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顾月清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周芯蕊更是一脸懵,周时凛老实答道:“回陛下,小女今年十六岁,尚未许人家。”
十六?顾月清更满意了,对周时凛道:“朕想给令爱做个媒,不知周将军可愿意?”
周时凛连忙道:“陛下做媒,末将求之不得,不知是哪家公子?”
顾星漓见顾月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顾月清道:“朕的弟弟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哗啦”一声,众人对目光顿时投向洛君寒,却见他面如寒霜,脚边是躺着一只已经碎成几瓣的杯子。
周夫人急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北晋陛下可有伤到?”
洛君寒冷冷道:“朕一时手滑,不妨事。”
其他人信以为真,只有顾星漓心道不好,先前就因为他夸了这位周小姐几句洛君寒就吃了好大一通醋,更何况是听到顾月清要给他做媒呢。
洛君寒将目光投向顾月清,又看向周芯蕊,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周芯蕊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月清没在意,又继续问周时凛道:“朕方才所说,周将军意下如何?”
周时凛为难道:“这……”
若是换了寻常人家,听说自家女儿能够做王妃,早就答应了。但周时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希望她远嫁,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根本不适合宫里的那种生活。
“皇兄!你怎么突然说这个?”顾星漓着急道,他也不知道顾月清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顾月清道:“你还有两年就要及冠了,也该定亲了。”
他看向周时凛道:“周将军不满意这桩婚事?”
周时凛连忙道:“末将不敢,只是小女顽劣不堪,怕是担不起王妃的职责。”
顾月清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周将军多虑了,我看令爱活泼可爱,聪明伶俐,是个好姑娘。”话里话外是认定了周芯蕊做这个宁王妃了。
这下不止周时凛,周夫人也急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把女儿嫁到什么高门显贵之家,做宁王妃是好,可是门第太高了。皇家无情,万一哪天宁王厌弃了她,那他们做父母的也没办法给她讨回公道。他们宁愿女儿嫁到普通人家,他们也能照顾一二。
周芯蕊也急道:“陛下,臣女自知无才无德,担当不起宁王妃的重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可不想做什么宁王妃,先且不说进了皇宫半点自由也无,就冲宁王殿下生得那般妖孽,她看了就自惭形秽,她可不想嫁一个比她漂亮十倍的丈夫。
见周芯蕊出言拒绝,顾星漓松了一口气,这种事若是他先开口拒绝,未免会给人家姑娘难堪。
顾星漓道:“皇兄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可顾月清却像是做媒做上了瘾,死活不肯松口,顾星漓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就想快点打消顾月清的这个念头。
他脱口而出道:“皇兄你都二十三岁了,也没有娶亲,你要是真想给我娶亲,就先给我找个嫂子再来说我吧。”
被他这么一说,顾月清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皇兄不都是为了你好?”
顾星漓理直气壮道:“长幼有序,皇兄你都尚未成家,我怎么能先娶亲?”
“罢了罢了。”两方都不愿意,顾月清也不好再做这个媒。
“既如此,那此事便作罢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顾星漓偷偷去看洛君寒的脸色,看他还是一副面若寒霜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顾星漓本打算散席后去哄哄他的,可顾月清非要他陪他走走,顾星漓只好给了洛君寒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跟顾月清走了。
洛君寒面色沉沉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身上冷气直冒,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有些害怕,不由得离他远了一些。
“皇兄可是有话跟我说?”顾星漓跟在顾月清身边问道。
顾月清停住脚步,看向他问道:“l刚才席间有外人在,我不好问你。阿漓,你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顾星漓心头一跳,回道:“没有啊,皇兄怎么会这么问?”
顾月清探究的看向他,道:“那为何我说要把周将军的女儿指给你做王妃,你的反应那么强烈?”
顾星漓定了定心神,知道顾月清并没有发现他跟洛君寒之间的端倪,只是对他对这桩婚事的反应感到疑惑。
顾星漓道:“我只是不喜欢周小姐,也不想太早成婚罢了。”
“是吗?”顾月清接受了这番说辞,他想要给顾星漓定亲也是因为看到周时凛的女儿,一时兴起罢了,顾星漓年纪尚小,不想成婚他也不会逼他。
不过他还是嘱咐道:“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可不要瞒着皇兄,皇兄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也不要求你一定要娶什么名门贵女,只要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就够了。”
顾星漓上前一步搂住他的手,道:“哎呀皇兄,你就别操心我了,有这个时间你也操心操心自己,我先前说的话可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皇嫂啊?”
顾月清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这个鬼灵精,还学会转移话题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跟洛君寒一起去西辰,战场上瞬息万变,危险重重,你也不为自己想想。”天知道他从江源口中得知顾星漓也跟随北晋大军前往西辰时有多担心。
顾星漓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他担心洛君寒才跟去的,道:“我就是不想待在北晋皇宫里,再说了,我都是在后方,根本没有什么危险。”
顾月清道:“最好是这样,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那皇兄也早点休息。”
顾月清点点头道:“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