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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潇偷偷摸摸回到陆府,敲响大门,陈大娘迎了过来赶紧接过包袱,急忙问道“小姐,这么多年你到哪去了。”
“大娘,说来话长,我此番回来便不再走了。”陆潇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心情松快了许多。
陈大娘见陆潇面容间尽显疲惫,赶紧给陆潇安排吃食和沐浴,样样有条不紊。
陆潇沐浴结束,穿着宽大的衣袍坐在院中,看着当初积雪的大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了一整个冬天。
不知道墨尘这会儿在干嘛?是在练功还是在处理辰玥山的事务。
其实,早在陆潇回府后一刻,陈大娘便已安排下人飞鸽传书告知墨尘了。
傍晚,墨尘就已收到了报信,虽然这段时间并没有与陆潇相见,但是陆潇的一举一动皆在墨尘眼中。
“冉渊,你来。”墨尘将手中的笔放置好,眺望着窗外。
“尊主。”冉渊抱拳出现在窗外。
墨尘红唇轻启,紧接着吐出一句冉渊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这段时间山中事务交给你,我出去一趟。”
冉渊想都没想便要拒绝,“那怎么行,我不会。”
“哦?不会?”墨尘挑眉,定定地看着冉渊,棕色的瞳孔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冉渊被看得头皮发麻,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吞吞吐吐说“这也倒说不上不会,只是,出往南蛮的那批盐依然没有踪迹,我们的人怎么也查不到,可能需要你亲自定夺。”
“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那我过几日再出发。”听完冉渊的话,墨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商盐消失了踪迹事小,若是遇上劫匪便也罢了,若是被有心之人有预谋的掠夺,那就得好好考量一番了。
冉渊抱拳退下,留下墨尘独自坐在书桌前,大风略过压在桌上的纸张,画中白衣胜雪的自己映入眼帘。
墨尘看着画,眼神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柔软,展开一张新的画纸,将那个打破自己平静的女人的一颦一笑,就连一根头发丝都细细描绘出来。
画中的陆潇手中捧着一只落雪的小鸟,双眼明亮,脸颊因为兴奋染上了淡淡的粉红,就算指尖被雪花冻得通红也挡不住她明媚的笑容。
陆潇回到陆府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跑到外面听听关于朔夜云新侧妃的八卦。
百姓对其的评价清一色是贤惠、温柔、恭俭等词语,这个女子不愧是当朝宰相之女,才堪堪是个侧妃便已将百姓的心笼络至此。
这些不正是朔夜云需要的吗?陆潇自嘲一笑,罢了,就当听个乐。
想着想着,陆潇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阿良婆孙两人的屋棚走去,也不知道婆孙俩现在怎样了。
刚刚走到街口,便听到一阵嘈杂,“交不交钱?没钱就给我滚出去!”
“大哥,我明日一定将钱给您,阿婆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好啊,那你就跪在地上给老子磕十个响头,我便再宽限你几日。”
陆潇远远便看见许多人聚集在阿良婆孙俩的住所,走近便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围着屋棚,还有一个正在推搡半卧着的阿婆。
刚才一个大汉说要阿良跪下磕十个响头,可是阿良站得笔直,“阿良,不要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阿婆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十分心痛,若不是她这个拖油瓶,阿良早能找到活儿干,不至于留在这里陪着她忍冻挨饿。
“你个死老婆子,人都要死了还嘴硬,他要是不给老子跪下,今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一个大汉一边说一边往地上啐了一口。
“多少钱,我帮他给。”嘈杂之间,陆潇的声音像美妙的音乐般落到众人耳中,原来就连这些破败的屋舍都是要收钱的,贫苦百姓的日子果真艰难至此。
“哟喂,哪里来的俊俏小娘子,只要你肯陪大爷喝一杯,我再让他们白住一个月都成。”
为首的大汉看着陆潇见色起意,猥琐地挫折双手,不经意间还拉扯了下卡裆的裤子。
“你觉得我像是要陪人喝酒的人吗?”陆潇眼神冰凉,像看死人一般,看得大汉汗毛直立。
“废、废话!有哪家正经女子会一个人来这贫苦之地。”大汉虽然被陆潇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嘴上还是不肯认怂。
“这些够不够。”说着,陆潇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银子像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般稳稳落入大汉手中。
大汉看着银子惊呆了眼,瞬间将恶狠狠的面容挤出一朵灿烂的花,“够,够,这太够了,姑娘,那我就再让他们免费住半年,我们走!”
幸好没有再刁难,不然今天可就麻烦了,或者说,钱可真是好东西,陆潇暗自在心里想。
“姑娘,真的太谢谢你了。”阿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陆潇面前。
“阿婆,你快起来,身体要紧。”陆潇赶忙将阿婆扶起,老婆婆边起身边咳嗽,就像在风中摇曳的枯草,随时会被折断。
老婆婆不愿起身,将在一旁站着的阿良一把拽住随着她一起跪着。
“这又是?”还没等陆潇问,老婆婆自顾自地说起来。
“姑娘,这孩子命苦,小时候是我在良楚河河边捡到他,这些年便跟着我长大了,名唤陈阿良,
我知道我时日无多,可惜这善良的孩子无人照顾,
看姑娘是个富贵人家的,希望能给阿良找份事情做,
不要再让他忍饥挨饿。”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慈祥地抚摸着阿良的脸。
陆潇不愿拂了老婆婆最后的心愿,点头答应了,“阿良,你可愿意今后跟着我。”
少年眼中满是坚毅地点头,面前这个美貌的女子是他跟阿婆的救命恩人,日后,自己定会无条件地保护她,跟着她。
陆潇识人从不出错,给阿良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
几日后,阿良身披素麻衣,跪在陆府前。
陆潇穿着鹅黄色裙子站在阿良面前,递给他处理阿婆身后事的银钱,也不问阿良何时还钱,更不问阿良何时能到陆府开始做事。
阿良心中知道,这个人给予了他极大的信任,这个人便是他一生要保护的人。
又过了几日,陆府中多了一个少年阿良,整日与陆潇形影不离,时时刻刻护在陆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