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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不要……”
夏明捂住伤口,不住地摇头,同时两条腿也拼命地向前蹬着,让自己的身形尽可能地往后挪去。
陈决走来,抓住他的头发,将手里的匕首迎着他的眼窝直挺挺地刺了进去,刃尖就这么捅穿了夏明的颅骨,当陈决抽出刀刃的时候,匕首上留下的满是黏稠的血液和眼球的玻璃体残留物。
看着夏明那缓缓栽向一边的身躯,陈决扭过头看向门外,那双眼睛中没有一丝光彩,看上去就像是已然失明了一般。
祁雨桃颤抖着身子,从地板上的那摊血迹中强忍着站起身来,但是起身之后,她看了眼自己几乎被染成鲜红的胸口,表情变得有些呆滞,仿佛还没从刚才的剧变中回过神来。
“……”
陈决用身后的白布擦了擦手里的匕首,将残留在上边的血肉一并刷了下来,随即目光落在那安全门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小陈……他们,是人,对吧?”
祁雨桃看着已然断气的两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尤其是那被陈决捣烂了一只眼球的夏明,此时正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无神的瞳孔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算不上完全的人了。”陈决淡淡地回应道。
将匕首收进腰间,陈决走向器材室的墙壁边上,凝视着那贴在上边的医院布局图,如果那伙人也是顺着安全通道上来的,那他们现在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以走了。
对方人多,硬拼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从刚才那领头的王童的话语中来看,这伙人身上只怕还有枪。
祁雨桃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一只手臂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用力之大使得指尖已经嵌进了皮肉之中。
“通道有两条……”
陈决虚起双眼,这才发现,有一条通向住院部那边的道路,只是不知道刚才那伙人有没有分配人过去。
“雨桃,看这里。”
陈决用沾着血液的手,在那布局图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圈,随即便准备交代些什么。
但祁雨桃并未传来回应的声音,陈决顿时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却是看到了那女孩不住颤抖着的身躯。
啊,这好像还是叶盛那次之后,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这样。
是的,陈决意识到了,无论祁雨桃这段时间表现的有多成熟,但她毕竟只是个刚刚逃出生天的女大学生,能接受这丧尸遍地的世界已经是改变了太多,但是对人下杀手……
只怕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雨桃。”
陈决走上前,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祁雨桃的额头上。
黏在陈决眉心的血液就那么顺着两人的脸颊流下,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他们的身边,但陈决的那双眼睛,却是冷漠地让祁雨桃心悸。
明明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平淡,但是祁雨桃只觉得陈决的眼睛很恐怖,她说不上来原因,但她竟是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决声音很平淡,但却让祁雨桃心神巨震,以至于一时间都是忘记了恐惧,没能回过神来的她只是呆滞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为了我杀光他们吗?”
话语很轻,但其中蕴含的诱惑之意却像洞窟中诱人深入的毒蛇,祁雨桃瞳孔猛缩,嘴唇张了张却是做不到从喉中发出丝毫声音。
“我可以为了你做这样的事,但你要是做不到,我也只能把你抛弃了,我不需要关键时刻连刀都拿不住的人。”
陈决松开抓住祁雨桃双肩的手,就那么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
而祁雨桃则是满脸惊恐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陈决的衣领,顺势一把紧紧地将眼前的青年搂在了怀里,胸口下的心脏狂跳不止。
“我能,我能,别丢下我……”
陈决将手缓缓地放在了女孩的头顶,那沾满了鲜血的手将祁雨桃的头发揉作一团,但女孩却并没因为头顶的不适而松开双手,反而更进一步将陈决搂紧了几分。
“我不需要你杀人,但我需要你做另一件事情。”
陈决将嘴唇靠在祁雨桃的耳边,声音轻和地不像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祁雨桃险些失神,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不住地点头。
是的,恐惧是来自人内心深处的强烈情感,能够驱逐这种情感的,只有同样强烈的依赖和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