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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麻子是个惯犯,行事手段卑劣,经常逢饥荒动荡的时候下手,目标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把人卖进山里,让一个家庭雪上加霜。
他并非黄泥塘村人,刘明朗知道这号人,也是因为刘婆子经常为当年50块买了孔怀英后悔然后找黄麻子闹,吞进去的钱肯定是不可能吐出来,就跟刘婆子谈了笔生意,让刘婆子介绍下家,黄麻子给中介费,陆续又有几个孩子被卖进黄泥塘村。
刘明朗对他娘借这个赚钱十分骄傲,他的原话是:“女人是赔钱货,他娘卖了赔钱货钱是留给他。”
黄麻子来了深川多半是来干老本行的,苏竹怀疑他辗转了阵地挑了个临海的渔村是想把这笔肮脏买卖做大,甚至想偷渡。
那些被拐女孩被贴上标签,以后的人生未来都作为交换的商品,被迫沦为犯罪者的“生育工具”。
花钱买个女孩子既能压迫着干活又好拿捏,比正儿八经准备三转一响当聘礼要省钱多,法律意识淡薄的人并不觉得这有错,在他们眼里是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从没想过失去孩子的家庭该如何生活?
社会正在开化,可有些人固步自封,冥顽不灵守着旧社会的那一套,将恶习延续。
……
自告奋勇的段百川押着刘明朗去了公安特派处,他小侄子段自乐被毫不留情地留下。
“唉……”
“唉呀……”
在他第一百零八次叹气的时候,苏竹终于忍不住了,“我带你出去玩吧。”
她平生最怕麻烦,但实在受不一个包子脸小孩,在旁边伤春悲秋的,还有就是……地上的蚂蚁快被他戳死完了。
“万物生长乃是奇迹,来走一遭,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她都要怀疑小孩是不是穿来的,连带着他那个怪叔叔一块儿。
苏竹跟她娘打了声招呼,照例是带着段自乐去了周围孩子平时玩的巷道。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拿着东西占地盘儿了。
王小虎朝她招手:“老大,在这儿。”
“这小孩儿是谁呀?”王小虎看着比他低了一头的段自乐瞪圆了眼睛。
“我新收的小弟。”
“不对,不是小弟。”苏竹看向段自乐,倒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除了网抑云之外的话。
“叔叔说我比你大,你要叫哥哥。”
苏竹面色如常,眨巴着眼睛开始下套:“你看,你个子没王小虎高。”
段自乐看了一眼。跟一堵墙似的王小虎,下意识点头。
“那他是不是比你大?”
“他比我高这么多,肯定是。”
“王小虎是不是叫我老大?”
段自乐继续点头。
“那比你大的人都叫我老大,那你跟着他叫,是不是也该叫我老大?”
段自乐眨巴着眼睛,没理清楚。
苏竹继续忽悠:“这都是江湖上的规矩。”
“老大。”段自乐脆生生的叫了她,瞳孔亮晶晶的,“咱们要拜把子吗?还是跟书上说的桃园三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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