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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通过吴明关的打点,付小遇吃奶的事情是畅通无阻的,可惜,人心都是难测的。
吴明关给付小遇找的三家可以喂奶的其中一家是村长的儿媳妇,叫李群笑,她以前是一个学唱戏的,她还有个姐姐叫李群爱,两姐妹都长得颇有姿色,尤其是她姐姐李群爱有一双迷人勾人心魄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人见人爱。
两姐妹从小就跟着她爸到各地城乡村寨搭台子唱戏。每逢婚丧嫁娶,一旦唱戏的乐器嘀嘀嗒嗒地响起来,两姐妹穿着红装摇摆着身姿往台上一站,咿咿呀呀唱起来,台下观众响起掌声,直呼好看。
五年前,镇上一家富人死了老婆,邀请他们过来唱戏。
碰巧的是,姐姐李群爱在市里姓曲的富人家里唱戏受了伤,留在市里休养没有一同前往。
就只有李群笑和他爸爸一起去,这次镇上这家人给的钱超过了他们平时。路上,李群笑的爸爸还一再叮嘱她学姐姐李群爱,要抓住这富人刚死老婆的机会,争取留到镇上这富人家里,免得还一直给着他到处流浪。
那个时候,通往镇上的省道才修好,从石头村到乡上的路,有个大斜坡和大转弯,马路外侧是悬崖,悬崖下方是河道,不熟悉这个地段的外地人、及性格急躁求快的人,不管你是开车或骑自行车经过,都容易发生侧翻及坠崖事故,所以本地村民们把这地取名打儿窝,按照村民低俗骂人的玩笑话来解释就是这个地方容易把我“儿”打掉。
那天天快黑了,李群笑和他爸从隔壁镇乘了一辆拖拉机经过打儿窝,师傅为了节约油少跑路多挣钱,就在拖拉机的车斗里装了满满一车木梁。那梁太长,从箱斗一直斜着架在了拖拉机的车头来。
驾车的师傅坐到驾驶座上。李群笑和她爸就拽住驾驶座的后背坐在驾驶座两侧,不知道是因为木梁挡住了师傅的视线还是因为对路况不熟悉,拖拉机发生了侧弯,咕噜噜翻下了路边的崖边。
悬崖下的河里,石头村村长17岁的儿子付科飞和12岁的付东全,正拿着炸药包在河边炸鱼,他们专门选了急流中的洄水湾处,鱼多,人少,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把一个装着炸药的玻璃瓶卖力扔出去,只听见“轰!”的一声,河道激起高高的水花!接着,河面上马上白花花闪亮亮的,很多鱼就翻了上来,付科飞和付东全心里乐开了花。
付东全刚想脱了衣服下河去捞鱼,“轰!轰!轰!”的巨大声音接连传来,震得他耳膜发胀,他赶紧停住往水里扎的动作,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水里又炸开了,幸好自己还没有跳下去,不然自己就像那些鱼一样翻肚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水花溅开,只听到身后的悬崖哗啦啦掉了好多木头在水里,还跟着人的惊呼声。原来,又有车子发生了侧翻。
付科飞怕别人发现他在炸鱼,赶紧捡了衣服裤子想遁走,身后就传来了年轻女人的大喊声:“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付科飞好奇地转身循着呼救声望去,见一个女人正在河里挣扎,完美的身体轮廓在水里若隐若现,让人遐想,充血的脑袋让他放弃了想逃走的想法。
付科飞看付东全向水里的女人游去,他赶紧叫住付东全:“你别动,我来!”说完就赶紧跳下河把李群笑拉到了岸边。
李群笑劫后重生,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生怜,她被木梁砸伤了额头不说四肢也有脱臼骨折。她央求着付科飞再去救她爸,付科飞指使着付东全去寻了,才发现她爸和拖拉机师傅两个人都摔在了崖边的石头上,身上还压了木梁,死得惨不忍睹。
眼看天要黑了,付科飞把李群笑背回了自己家里。
李群笑是付科飞照顾了大半年才康复的,她额头的伤好了之后留了很大一块疤,平时她都用刘海遮起来也不太影响容颜,只是她的四肢不如以前有力,要在台上蹦跳是没有力气的。
加上以前都是她和姐姐只管唱,她爸张罗接单奏乐,现在他爸走了无人张罗不说,近几年坝坝电影的兴起,没有太多人愿意听戏了,他们本就逐渐没了市场和出路,她知道自己已不会再登台唱戏,所以她爸才让她学姐姐尽快找个富人家嫁了算了。
她爸的丧事是村长一家帮忙办的,她姐也过来看了她一次,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给了一点钱让村长一家好好照顾李群笑后,很快就走了。
李群笑知道李群爱已经攀上了市里曲家男人,虽然那人有个门当户对的婆娘,是个不会下蛋的鸡,李群笑和那男人一直厮混住在外面,就等怀上富人孩子把前女人赶走后等着进门。
这边村长一家看李群笑姐姐出手比较阔气,他们在穷山恶水的地方哪儿见过太多的钱,村长一收到钱就点头哈腰向李群爱舔着老脸说会照顾好李群笑。
在照顾李群笑的日子里,付科飞被李群笑迷得不行,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还想娶了她进门,但是遭到了他爸村长的强烈反对。
石头村虽是个贫瘠的村落,村民们痴迷看戏却明目张胆地瞧不起唱戏的。
付科飞他爸一是觉得戏子从小就得逢场作戏,笑面迎人,不可靠;二是觉得自己作为村里第一人,怎么也要娶个能干实在的媳妇,这唱戏的女子劳力哪比得过长期干活的姑娘。
李群笑当然知道付科飞这么用心照顾自己的目的,她觉得石头村虽然穷了点,付科飞不务正业不够踏实点但是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而且付科飞父亲好歹是村长,在村里有权有势吃喝不愁。
她现在破了相,要像姐姐那样去攀附富人家怕是难了,她就想把家安顿下来。当然她就给付科飞创造了很多机会,俩人于是提前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知道李群笑怀了付家的种,村长脸上臊得慌,因为村里还没有人是先上船后买票的,他儿子直接给开了先例,他赶紧给李群笑和付科飞走了结婚程序。
婚后不久,李群笑就给村长家生了个大胖儿子,村长脸上才有了笑容。
只是这孩子今年五岁了,只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其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口头表达能力明显落后于同龄儿童的正常发育水平,走路也歪歪扭扭。村里人背地里都讥笑这孩子是个傻子,说他是因为妈是唱戏的,不走正路才被生成了傻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长把这些闲言细语听进了耳里,虽然气得怒目横飞,但是也堵不上大伙的嘴。他使劲催着付科飞和李群笑赶紧生二胎,以便生个正常的孩子出来捡回他的脸面。
李群笑无所谓,她无视村里那些人的耻笑,她像以前未结婚那样,永远把自己颧骨扑得红红的,再裹上厚厚的粉,自觉十分美丽,她瞧不起石头村的女人,她们有什么得意的,一天到晚脸朝黄土背朝坡挖地拔草喂猪带娃,哪有她半点风情,她不想被儿女缠身,一天围着锅边转!但是她不敢违背村长,她毕竟还要从他手里讨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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