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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妹哭得更大声: "不对不对,我二毛当时饿得皮包骨头,又黄又瘦,怎么可能胖嘟嘟、粉嫩嫩姓武的,你把我家二毛藏哪里去了你这个骗子!"
武建设一时语塞。
当时自己只想着李代桃僵,把亲生骨肉养在身边,哪里顾得上留意两个孩子是白是黑、是胖是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当面对质这一幕!
武建设忽视了一个母亲的执着。
柳福妹陡然凑近武如烈脸庞,扒拉他的耳朵瞅了一眼,哭诉道: “他不是我儿子。我家二毛的右边耳朵那里长了小黑痣,和大毛一模一样。你们看,你们看——"
孟田生听话地侧过头,右边耳朵的耳垂处,的确长了一颗黑痣,远看着像女孩子戴的黑色耳钉。
柳福妹确认过武如烈不是自己儿子之后,疯了一样再一次扑向武建设,双手在空中挥舞,大叫大喊起来: “你把二毛还给我!你是不是把他害了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野种”
野种二字令武建设心头火起,他行伍出身,反应迅速,一把控住柳福妹双手,将她狠命一推:"你闹够了没有!"
柳福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横眉冷目的武建设,爆发出剧烈的
哭喊声: “姓武的你丧尽天良啊……我家孟伟为了救你伤了腿,你就这样回报他当初我以为你帮着养二毛是一番好意,哪晓得你把二毛给换了!这个娃娃长得和你那么像,是你在外面生的野种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这个砍脑壳、杀千万的畜生!"
一边串的咒骂声中,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开始头皮发麻。
如果柳福妹说的是真的,那武建设这个人简直是厚颜无耻!为了把自己私生子过明路,竟然替换了战友的孩子。他同时欺骗了柳福妹、苗慧这两个母亲,太不要脸了!
周如兰目光里带着寒冷,盯着武如烈一言不发。武如烈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目光躲闪,不敢与周如兰接触。
汪晓泉看着武建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建设扶着腰缓缓坐下,对柳福妹说: “你安静一点,这件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孟田生的眼睛里满是炽热的怒火,他护在母亲身边,大声道: “我们既然找到这里,那就什么也不怕。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我们都不怕!"
武建设示意儿子站到自己身后,这才沉声道: “我抱走二毛的时候你们也是知道的,刚满月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饿得皮包骨头。
我抱他离开,在小卖部买了奶瓶、奶粉,一路上认认真真地喂,他喝饱了也不闹,挺好带的。"到了家之后我把孩子、奶瓶、奶粉交给我爱人苗慧,就忙工作去了。我是个男人,心粗,孩子见风长,一天一天样,哪里会注意到抱回来的孩子不是二毛既然今天你寻过来了,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火车卧铺对面有一个带娃娃的老太太,聊了几句,分开的时候各走各的,会不会是当时手忙脚乱地把孩子弄错了"
编得可真像!
柳福妹提出质疑: “姓武的,你这张破嘴没一句真话!怎么会搞错呢就算是一样大的娃娃,衣服、长相、包的小被子都不可能一样。不是你儿子,你一个大男人心粗弄错,人家带孙子的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搞错姓武的,你把我当傻子骗!"
武建设摊开手: “如果不是你找过来,我都不知道我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竟然不是孟伟的。你难过,我也难过。养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了感情,也舍不得丢掉是不是"
武建设一口咬定自己在火车上抱错了孩子,这让柳福
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汪晓泉在一旁问:“武副厅长,你确认是在火车上抱错了孩子”
武建设叹了一口气: "想来想去,也就可能是在火车上抱错了。"
汪晓泉目光似电: "怎么这么巧,就抱错了你自己的亲生骨肉"
武建设抬头看向他,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威压: “老汪,你这是什么意思亲子鉴定报告书都出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科学"
汪晓泉拿起案头电话,拔出一个电话号码: “许队,进来吧。”武建设心头一紧。
许嵩岭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带着朱飞鹏、刘良驹走了进来。许嵩岭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文件袋,取出由辽省刑事技术中心出具的亲子鉴定报告。
为了保护武如欣,汪晓泉换了一个说法: “武副厅长,你以为我只有一手准备吗咱们省厅刑事技术中心的李德佑是你的人吧眼皮子底下你能动手脚,辽省你总伸不过去手吧你与武如烈的血液样本,我另外派人送了一份到辽省刑事技术中心,这里是鉴定报告,你要不要看一下"
武建设做贼心虚,根本没有细究汪晓泉这个说法中的漏洞,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是一份真实的,没有任何人为因素干扰的亲子鉴定报告。他与武如烈的血缘关系,藏不住了!
周如兰走近,拿起鉴定报告,看着最后一页的结论,语带嘲讽: “支持武建设为武如烈生物学父亲!把私生子交给我妈养,你可真对得起我妈!"
事已至此,武建设无法辩驳,只得颓然坐倒,以手扶额:"我,我也不是有意要伤她。"
周如兰步步紧逼: “我妈现在昏迷不醒,那我替她问你几句话。”她眼中怒火迸射,脸颊微红,整个人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视警察职责于不顾,把组织纪律、作风要求当摆设,出轨、生子,那是你的事,自有法律制裁!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妈拖进来,欺骗她那是战友遗孤,让她耗费精力抚养"
“你与情人只顾生、不管养,如烈这十五年的一日三餐、衣服鞋袜、书包课本,全都是我妈在打
理准备。如烈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你参加过哪一场家长会"
“做人
,不能这么没有底线;做人,不能这么厚颜无耻。既要面子,又要官位,还要享受清福,你和你的情人踩着我妈的肩膀坐享其成,难道就没有一丝羞愧,没有一些内疚,没有一点点良心不安吗!"
周如兰的声音越说越大,武建设的脸瞬间胀得通红,但字字句句都戳在心窝,根本没办法辩解。武建设的胸脯剧烈起伏,最后吼出一声: “闭嘴!我是你爸!”
他的家长权威早就分崩瓦解,周如兰丝毫没有畏惧,大声吼了回去: “我爸你也配!我爸是缉毒警察,是将生命奉献给人民的英雄,是爱家、爱妻、爱女的好男人。你这么一个无耻之徒,不配当我爸!"
武建设平生最恨旁人拿他与周江勇对比,气得深身上下直哆嗦,偏偏他藏了十几年的秘密陡然被人揭穿,羞愧难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武如烈紧张地贴在墙角,和武建设酷似的那张脸庞写着恐惧。早在小学毕业那一年,他就与留学归来、开公司赚大钱的生母见过面。或许是骨子里就带着慕强、凉薄的天性,面对年青漂亮、有财有势的云丽雅,他的感情天平倾向生母,接受了事实。
可他到底还是苗慧养大的孩子,知道礼义廉耻,面对温柔慈爱的苗慧,内心的愧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于是强烈要求读寄宿学校,减少与苗慧相处的机会。
现在父亲偷偷做下的事情被揭发,是不是代表父亲会被党内处分,是不是代表父亲再也当不成官了那他将来怎么办他到底要不要和父亲划清界限
武如烈在这里反复衡量利弊,周如兰看他目光躲闪,尽量拉开与武建设之间的距离,不由得暗自冷笑:看来,武如烈早就知道真相,难怪越大越不亲近母亲,与自己也不怎么说话。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柳福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嗷”地一声喊,抬手就是一爪子。"嘶——"失魂落魄的武建设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剧痛传来,脸颊再一次被抓挠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武建设正要反抗,却被眼疾手快的朱飞鹏、刘良驹扣住双肩,动弹不得。汪晓泉道: “武副厅长,请你配合,接受组织调查。”
柳福妹焦急得额头冒汗: “你说,你说!你把我的二毛弄哪里去了你为什么做出这样丧天良的事!你把二毛还给我……"
汪晓泉温声安慰柳福妹: “你放心,我们会
调查清楚,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武建设这回做的事,不仅仅是作风问题,还涉及到欺骗军属、拐卖儿童,问题大了。
许嵩岭见控制住了武建设,这才从文件袋里取出柯之卉的口供,送到汪晓泉的案头: “汪副厅长,武建设涉嫌谋杀,请彻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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