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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这话,他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怎么还问?按理说,九王爷岁数也不大啊!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说了就忘?
九王爷狠狠瞪了我一眼,才说道:“人在江湖,不怕你没有本事。没本事的人,可以安心做一个跑腿儿的小角色。怕的是,你把别人的本事,当成了自己的本事。”
“这种人就像是没训练好的家犬,有依仗的时候,才会狂吠。没有依仗的时候,只能夹着尾巴哀叫。”
“他们甚至还不如荒地里找食的野狗,一旦没了主人庇护,他原先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
九王爷是在故意激怒对方,可是面摊老板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像九王爷说的那样,主人不来,他就是一条夹着尾巴的狗。
九王爷将扇子一合,轻轻敲向了自己手心,我眼前那口大锅随着一声轻响,炸得四分五裂,那个面摊老板全身是水的站在了地上。
九王爷说道:“我给你机会回去找你那主人哭诉。顺道告诉他一声:想做本王爷的对手,就拿出点真本事。别让我对他不屑一顾。去吧!”
面摊老板一声不吭的对着九王爷拱了拱手,甚至不敢以鬼魂的方式闪身离去,小心翼翼的退到门口才撒开腿跑出了院子。
我看着满地的铁锅碎片:“你把我家锅给砸了,我明天怎么做饭?”
九王爷笑呵呵的道:“你至少十天都不用做饭了。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找你,你早点起来去吃个早点,多吃点,免得饿。”
“今晚,你最好能把金玉指练到小成,不然的话,你怕是有苦头要吃了。”
“金玉指”是神仙手的绝技,号称“指如白玉,其利断金”。凡是练成了金玉指的人,双手皮肤会像羊脂玉一样白皙细腻,却能凭借双手挡住刀剑。
但是,金玉指只是神仙手的基础,神仙手大成,人的双手就是神兵利器。
我警惕的看向了九王爷:“你不会又想坑我吧?”
九王爷微微翘起嘴角道:“谁让你在心里编排我?我偏不告诉你,我算到了什么?”
“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后果……”
九王爷没说什么后果,不过,他那眼神里明显是不怀好意。
我赶紧笑道:“王爷,你看,我现在练习金玉指,也来不及了。你就别跟我计较那么多了,教教我怎么速成呗!”
九王爷脸色严肃的道:“我为什么教你?”
我想都没想就说道:“因为王爷大度啊!”
九王爷愣了一下:“你这马屁,我听着舒服。我这里有两包药粉,一包内服,一包敷在你的手上,等到天亮,你的金玉指就算是没到小成,也足够你自保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
九王爷留下药粉,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脑子里却飞快的揣摩着九王爷的意图:他让我练金玉指,就说明我身上这些暗器全都用不上了。正常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放弃这些暗器。唯一的可能,就是暗器给人收走。
我赶紧在医馆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暗器和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收了起来,身上就留了一块大洋。
按照九王爷的吩咐吃了药,躺到了床上。
结果,那药吃下去之后,我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得钻心,尤其是两只手,剧烈的疼痛一阵跟着一阵,就像是被放到炼铁的炉子里烧过之后,再放在铁砧子上用锤子反复锻打,差点把我疼昏了过去。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那种剧痛才慢慢退去,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还没睡多久,就听见有人踹开了医馆的大门,我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被冲进屋里的巡捕用枪顶住了脑袋。
带头那人扫了我一眼道:“你昨天晚上杀人的事情犯了,跟我们回去。”
两个巡捕不由分说,把我拽起来带出了医馆。
我的袖口里有我藏的一段铁丝,我想找个机会打开手铐,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琢磨着怎么脱身的时候,九王爷的话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说:我最近几天用不着做饭。
那不是说,我肯定要被关起来一段时间?
叶三奇和九王爷在监狱那边还另有什么安排?
我想到这里也就打消了中途逃走的念头,被两个巡捕给拽进了巡捕房。
那时候,说是上面有个大总统,实际上还是谁有枪谁说了算。很多秩序,都是由江湖人自己来维持。
我没见过东北这边的巡捕房是怎么回事儿,算盘城那边,不是上层人士之间掐架,一般都不会闹上法庭。巡捕房抓住了犯人,谁有工夫给你开庭审判?关不关,关多久,也就是巡捕房里一句话的事情。
我刚进了巡捕房没多久,就被人塞进汽车拉进了监狱。
我被两个狱卒给关进班房里之后,就觉得外面的事情不对劲儿了——那两个狱卒拽着我的时候,我分明在他们身上闻到了一股子香烛味儿。
那是死人身上才有的气味。
如果,你在某个人的身上闻到香味儿混合着其他一丝异味,就得先确定一下他是死是活。
有些死人会用香囊、香水,或者直接用香烛来掩饰身上的死人味儿。
我正紧盯着门口的时候,一个狱卒从外面走进来扔给我一套囚服:“穿上,跟我走。”
糟糕!
我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
怕什么就来什么!
姜乐游用衣服杀人,一个身上带着香烛味的狱卒给了我一套衣服。
这是要用衣服杀我?
我不该信九王爷的话,我没进监狱之前,还有逃走的机会,可我现在却是插翅难逃了。
走到了这步,我再去怨天尤人,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我盯着地上衣服的时候,却看见给我送衣服的狱卒从门口的铁窗上露出脸来。
我目光只是稍稍往下一挪,身上就打了一个寒颤——那人的脸皮和脖子是两种颜色。那种不寻常的色差,就像是有人把死人的脸皮剥下来之后套在了一个活人的身上。
那个狱卒是裴家大院里出来的无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