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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许不知道部队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回去的路上仔细地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一个人过去看看情况,而且陆励寒的伤势她也不清楚,这个时候把陆励雪带过去,她可能谁也照顾不了。
回去后,她将情况跟陆姑奶说了一下,“姑奶,大姐我只能让你帮我照看一阵子了,等我到了部队,励寒情况好转后,我再回来接她过去。”
陆姑奶却有些担忧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的,我妈就在医院里,她多少也能帮忙,只是家里,就只能麻烦姑奶了。”
“家里你不用担心,励雪在这你也不用惦记,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来个消息,励寒到底啥样,你跟我说,我心中也好有数。”陆姑奶担忧道。
顾知许连连点头,她也不能多说,还要回去收拾衣物等用品,要去多久,她也不清楚,索性她的衣服也不是很多,一个季节拿上两套。
一切都收拾好后,顾知许又跑了一趟老书记家中,她这一去,学校的课程肯定是要被耽误了,她建议让何媛媛过去帮忙代课,也顺便将老师的工作辞掉,她用的是随军的理由。
老书记自然没有不应允的。
老师这个工作,她早晚都是要辞掉的,毕竟还有四个月,恢复高考的消息就要被公布出来了。
陆励雪知道顾知许要离开,她以为会想奶奶一样,再也不回来了,抱着她一直哭,就是不肯松手,还是顾知许哄道:“大姐,我去看励寒,你在姑奶家里,要听话,每天在墙上画一个道,等到满三十个,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陆励雪依旧抱着她,只是没那么紧了,一双杏眸,水汪汪地看着她。
“咱们拉钩,一言为定!”顾知许伸出小拇指道。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陆励雪一字一顿,一副小孩子语气道。
顾知许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了军绿色的吉普车等在路边,看到她的时候,立马有个战士跑上前问道:“陆队的爱人,顾知许同志?”
顾知许点头,“是。”
将包放在车上,顾知许这才伸出右手,与小战士握手道:“麻烦你了,同志怎么称呼?”
“嫂子,我叫陈刚,你叫我小陈就好。”陈刚愣了一下神,伸出手和顾知许握了握道。
“辛苦你了!”顾知许上车后,客气道。
陈刚没有见过顾知许,只偶然的一次看过一眼队长放在口袋里的照片,可他还没看仔细呢,就被队长发现了。
之前一直听乔彦军说队长爱人多漂亮,他还有些不相信,觉得乔彦军就是怕队长生气,说话有水分,今天见了,只觉得乔彦军说的太过朴实了,这哪里是漂亮,是特别的漂亮!
在这之前,陈刚觉得军区来的陈记者已经很漂亮了,可现在,却觉得陈记者有些普通了。
陈刚呵呵笑着,“嫂子,你坐稳了,咱们出发了。”
一路上,顾知许都在问关于陆励寒的事情,她只问伤势,至于原因,她知道,就算是问了,部队有纪律,也不会告诉她的。
吉普车一路颠簸,走过狭窄又蜿蜒的山路,然后驶入了山中,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前。
大门口挂着第七师医院的牌子。
顾知许刚下车,就看到了乔彦军,他右手包着绷带,吊在脖子上,脸上也有擦伤,贴着纱布,想要咧嘴笑,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嫂子。”
顾知许见乔彦军脸色不是很沉重,她也稍微放心一些,在乔彦军的陪同下,走进医院,来到陆励寒的病房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门。
陆励寒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倒是看不出哪里受伤了,只是脸上挂了彩,额头也被纱布缠着,看着样子有些好笑。
可顾知许笑不出来,这一路上,她都尽量往好处想,可在见到陆励寒的这一刻,她还是有些绷不住,捂着嘴,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知许,你别担心,励寒已经脱离了危险,手术也很成功,今早已经清醒了。”夏若梅刚结束一台手术,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顾知许见到母亲,眼泪更是止不住了,“那他怎么还没醒?”
“伤口疼得厉害,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护士给他打了止痛药,刚睡下。”夏若梅轻声道,“你还不相信妈妈吗?”
“他伤到哪里了?严重吗?”顾知许擦了擦眼泪,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轻声问道。
乔彦军给了一个放下行李的陈刚一个眼神,两人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并且关上了门。
夏若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陆励寒的伤势,总结下来,就是他命大,子弹原本会射进他的肺部,但卡在了肋骨上,只是手术难度大,因为子弹头就差一毫米就触碰到他的肺部。
除了这一处伤,他的头部也受到了重击颅内出血,这才是导致他昏迷的原因。
而当时,夏若梅先是为他完成了开颅手术,然后又是胸腔手术,两台手术下来,陆励寒这才保住了性命。
顾知许得知他伤得这么重,特别是头部,便决定暂时不将家中的事情告诉他,以免他受刺激,影响病情恢复。
夏若梅也是这个意思,至少要等陆励寒的病情稳定了,才能说。
顾知许知道母亲忙,连忙嘱咐她要照顾好身体,让她回办公室休息,这里有她守着就好。
夏若梅刚从手术上下来,确实有些累了,只叮嘱女儿一些注意事项,先回办公室了。
顾知许看陆励寒还在熟睡,便去隔壁的房间,让乔彦军找人帮忙发一个电报回去,告诉家里,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惦记。
乔彦军立马应下。
陆励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帘半掩着,病房里视线有些昏暗,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头疼产生了幻觉,不然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怎么会趴在他的病床上睡着了?
她明明还不知道他受伤了。
陆励寒抬了下右手,有些不敢触碰,怕一碰,她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