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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忙放了纸笔,抬头见到鲍聪和他身旁同伴,奔了上前,在距几步远外止住,稽首一礼,面上神情甚是恭敬:
“敢请教两位真修姓名?不知两位是在长赢院修行,还是在其他三院?”
“我等皆是长赢院弟子,同谢晖斋师兄是同门,专为赴这法会而来。”
鲍聪略一拱手道:
“我名鲍聪。”
“我名裴京。”
鲍聪身旁同伴一笑,开口。
“鲍聪、裴京……这两个名姓?”
老仆在脑中思索几个回合。
念及十二世族之中,并未存有什么鲍姓和裴姓。
且看他们是拾阶上山,出行时也未乘坐什么法车等物,也未有女侍、仆僮在畔跟随。
如此看来,这两人应是寒谱出身或毫无跟脚之辈了……
不过纵是猜疑到鲍聪和裴京这二人门第不高。
老仆脸上也未流出些什么轻慢、傲岸之色,依是恭恭敬敬,叫旁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不提这长赢院的任一入室弟子,身份都远在他之上,是他一介家奴绝然开罪不起的人物。
且他是长右谢氏的老仆了,祖祖辈辈,都是谢氏的家生子。
多年下来。
自也是能知晓些门道消息……
老仆隐隐听说,今日这壶觞法会,虽是谢晖斋和谢棠两个族中小辈所首倡,但一旦传开后,却为谢氏的不少族老所嘉许,甚至主动为之造势,连谢氏族主都有所耳闻。
这真正内里原因。
也无非是玉宸和世族近年来干系紧张,暗斗逐渐加剧,甚至有要见血的倾向。
在这紧要关头。
谢晖斋和谢棠的举动,倒是在无意之间,给世族这边递了个台阶下。
而世族中人在商议一番后,因现下大事在前,还远不是要撕破脸的时候,也乐见其成,以至主动将声势搅得浩大起来。
这也是在向玉宸派这边示弱,主动表露出修好的善意来。
……
“两位真修且先缓些尊步。”
待得将这两个名姓暗暗记下了后。
见鲍聪、裴京这两人欲要离去,老仆忙出言唤住,赔笑言道: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这也是主上先前特意吩咐过的,每位来赴法会的入室弟子皆是有份,还请两位勿要嫌弃粗鄙不堪才是。”
老仆身后的两个小童闻言取出两方玉匣,捧在双手,毕恭毕敬奉上。
鲍聪也不推辞,轻笑了一声,便接过在手。
他略一掂量,见玉匣分量不轻,且只托在手中便有股温凉舒爽之感,透过肌体,在润泽心脉,不觉一讶。
“那便多谢了。”
裴京同样一笑,拱了拱手,便和鲍聪穿过洞门,沿着山道,继续向石鼓峰行去。
待过转过一处岔道。
那华彩洞门和老仆皆是不见,也再瞧不到他们的身形。
这时。
鲍聪和裴京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玉匣从袖中掏出,一把掀开,其速甚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