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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点了点头。
下一秒，王仙芝便出现在徐凤年面前，率先一拳砸在徐凤年额头上。
但这一次，晋升至天人大圆满的徐凤年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
在王仙芝拳头刚刚落下的瞬间，徐凤年便是一个上勾拳重重地砸在王仙芝下巴之上。
受到撞击的两人同时飘起，但很快又气沉丹田重新扎根在地面之中。
这一次，两人竟是重新恢复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再看两人体态，徐凤年额头之上微微有一点红色，而那王仙芝虽然看着表面无碍，但他那满头黑发间竟是再度出现了一缕白丝。
没等众人细想刚刚是谁占优，两者再度一同出手。
这一次依旧是不闪不避，你给我一拳我便还你一拳，拳拳到肉。
只是这一次王仙芝再无优势可言，只能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与徐凤年以伤换伤。
随着王仙芝的拳头落下的次数增多，徐凤年额头上的红晕越来越红，看着就像是要被王仙芝锤破了脑袋一般。
但王仙芝的状态也远称不上好。
那满头黑发如今是止不住的变白。
显然王仙芝的状态也正在飞速变差。
现在看起来两者就是在比拼谁先退却，谁更能抗了。
看着死战中的二人，因得到无用和尚馈赠从而恢复了精力的轩辕青锋也不禁心惊肉跳起来。
两人的每一拳每一掌都足以开山裂石，但偏偏两人就是一步不退。
这种朴素的死战手法着实令眼界未到的轩辕青锋有些不解。
而在这个时候，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却是忽然现身在战场之旁，正是未曾和王仙芝交手后一路尾随而至的刀甲齐练华。
先前在徐凤年陷于死境之时，齐练华本欲出手相助，但后来现身的黄龙士却是令他收回了手。
眼下看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外孙，齐练华也不禁感慨道：
“他们二人不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决定胜负的已经不单纯是武道境界了，而是心境。
谁能更坚信自己无敌，那便能取得一线胜机。
所以谁若是先躲或是先退，那么心境上就有了瑕疵，就永远不可能再赢了。”
听到齐练华的解释，轩辕青锋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两人每接一拳状态就差一分也不肯退却半步，原来两人竟是在比拼那玄之又玄的心境之境。
那这么说来，她轩辕青锋若是想要以女子之身登顶武道的话，那心中也必须有无敌信念才对！
齐练华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给轩辕青锋有了多大的启发，但他知道不曾后退半步的两人很快就会接过出现。
果然，在一次挥拳之后，额头微微下陷的徐凤年终于忍不住后退一步。
再反观那王仙芝，除了满头白发之外，双脚也再难固定在大地之上，同样向后撤了一步。
不相上下吗？
不，在齐练华这等陆地刀仙眼中，王仙芝的神意已经不再圆满。
而徐凤年却依旧拥有着朝气，完整的神意。
这一次，徐凤年赢了！
赢在了更为年轻上！
十分清楚自己输了半招的王仙芝脸上有了些微的落寞之色。
终于输了吗？
仰起头来望向头顶因夕阳而染红彩云的王仙芝突然心有所悟。
他太需要这一败了。
正因为这一败，他反倒是大致知晓了自己的前世，同时武道境界竟是又有了一点提高。
如今江湖武人天花板再一次拉高了一筹！
朝辞白帝彩云间。
白帝，在古书上就是和那北方真武大帝同样位列天帝的存在，只不过与主掌北方杀伐不同的是白帝掌管的是一切西方神祇。
两帝在天上时便互相看不顺眼，也难怪冥冥之中他王仙芝就认定了这真武转世的徐凤年就是他的宿敌！
重新补完了神意的王仙芝并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虽然在人间输了徐凤年一筹，但再战的话，生死还犹未可知。
况且身为白帝的他在天上还没输！
遥遥望向北方天空的王仙芝视线下移，望向对面那个此间唯一一个能与自己酣畅一战的年轻人道：
“天上还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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