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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身在敌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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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的记忆只到他匆匆跑出人妖秀的会场,在那之后,他鼻端就传来一股异香,耳边仿佛有人语气亲热地打着招呼,他整个人晕晕乎乎如坠云端,只依稀感觉对方说的应当不是暹罗的官方语言,他多少能听懂一些,应当是和苗人关系更近的蒲甘语,大概意思可能是:“表哥,好久不见喔!”

那之后的记忆都是朦朦胧胧迷迷糊糊,阿龙的外祖母曾是生苗里威名远播的蛊王,他家学渊源,除了蛊术,各种毒物香料自然也有涉猎,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暴露了,着道了,原本以他之能,要分辨几种有迷药效果的香草味道自然不在话下,然而他头脑晕晕沉沉,时不时传来针刺一样的剧痛,让他连思考都不能。

耳边的声音如同跟他隔了一个世界一样,仿佛只是无意义的碰撞声,阿龙哪怕再怎么努力想维持意识清醒,也还是沉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过来,意识慢慢回笼了,但眼前仍是漆黑一片,自然是被蒙住了,手脚也被捆扎着动弹不得,嗅觉倒是恢复不少,能闻出室内有一股陈腐的朽臭,混合着香料燃烧的幽沉异香,无端混合成一股让人止不住心生恐惧的味道。

香料中有不少让人手脚瘫软的“好药”,阿龙自然是提不起一点儿力气,手脚又被捆得极严实,他内心苦笑一下,这些黑袍降头师,虽然做的都是在违法边缘大鹏展翅的活计,行事却异常谨慎,倒也真看的起他,光是防他,便用了至少三道防线。

动也不能动,阿龙不禁开始想,自己究竟是差在哪里,才暴露的?明明时缨演的很浮夸,组长不知道是演技差还是太无语了,一直也没什么反应,张岐也演得很拘谨……好吧,他的确不太擅长这方面,但是和这几个同事比起来居然是他最先被发现这一点让他的确很挫败。

这会儿唯一令人庆幸的就是,他身上并没有带蛊虫——都放在时缨身上了,为了这次涉外的任务,他甚至把阿婆生前留给他的几只蛊虫都出动了,倘若带在自己身上,这会儿还不被这几个降头师搜走了,阿婆当年炼制的蛊虫远胜于现在他炼出的那些,落到敌方手里,他和他的同事们可是要遭老罪咯。

只除了他心脏上附着的一只寄生蛊,那是他幼时阿婆种下的,想来这几个降头师比起全盛时期的阿婆,自然还是不及的,要弄下这只蛊虫对他们也是不容易。

阿龙暗暗运气,感应到心口蛊虫的跳动,一股真气随之充盈周身,只是寄生蛊也毕竟尽力了,他现在也没有低等蛊虫能喂食,寄生蛊运作到极限,也不过让他被药香酥软掉的手脚稍稍恢复些力气。

特案局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文职,放在普通人里,都称得上功夫不弱,然而在修行者中间,他的外家功夫并不够看,恢复了力气,他也逃不出去。

与其在此处躺平等救,或者试图出逃后被抓回来毒打一顿不成人形地躺平等救,自然还是佯装无力逃脱,再稍稍探一探这里黑袍降头师的底更为稳妥,说不定等自己人来了,还能给他们提供点更细致的情报。

有脚步声和衣物擦动的声音,阿龙装作仍旧人事不省的样子,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概是杂役、弟子一类人物,来看他醒没醒的,往他腿脚上踢了一脚,嘀咕了几声,阿龙听得懂大半,不外一些牢骚,再抱怨他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踢都踢不醒,真是废物。

在这种情况下被敌方这样吐槽,虽然他昏睡是装的,但扎心是真的。

踢了他一脚的弟子很快就出去了,阿龙继续闭眼装死。

寄生蛊不断地调动周遭灵气,试图助他修复损伤,找回状态,因而这会儿那燃烧着的软筋散对他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就连视觉,虽然眼睛上的布条肯定是不可能摘掉,但借助着寄生蛊的视角,他反而能更仔细地观察这间屋子。

屋子简陋,大概是堆放杂物的地方,他靠着的地方便是堆着一大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脏兮兮的布,乱七八糟的,大概不是这些杂役的脏衣服旧衣服,就是那些被害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不远处几个坛子里装满了活的死的毒虫,当然,品质都不高,堆放在一起,算是养的不太精细的低等毒虫,要等厮杀出个结果,恐怕才有资格成为他们真正用的那些降头的食物哩。若来人把这些毒虫放出来,他倒没什么可畏惧的,不说碍着他体内的寄生蛊,这些低级毒虫敢不敢接近,光是当作喂寄生蛊的养料,也算是给他点补给了。

值得他注意的反而是周遭不起眼的地方,这屋子是很典型的热带竹楼,整个都是竹木结构的,里头一条条的横梁、竹杠,大门,乃至身体下方压着的地面,都有类似的花纹。

阿龙暗暗心惊,他家学渊源,自然还是多少能知道一些,那是上古时代的魔纹,又不禁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捣毁这个黑袍降头师窝点,并解决此处被他们召唤出来的魔物。

这伙黑袍降头师在此处盘踞了这么久,他们一进清赉府,就已经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更兼他们召唤魔物时间已久,天魔都有好几个不同分身已经在国内流窜了,瘴魔更是已经被抓起来,看这里连一个杂物房都从脚底到头顶镌刻着魔纹,恐怕催生的魔物也并不少。

阿龙心生寒意,暗暗为这一股黑袍降头师的势力和疯狂感到心惊。

突然,眼前蒙着的布条被粗暴地扯下,耳边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小兄弟,装睡这么久,不觉得辛苦吗?”

说的是汉语,但腔调很怪,单论用词,似乎是很地道的汉语,但说话的音调、节奏,已经完全像是另一种语言,更像是个东南亚人学中文的蹩脚腔调。

已经习惯黑暗的双眼,骤然见到强光,阿龙下意识地眯眼,控制着生理性的泪水不要外溢,并打量着说话的人。

那人居高临下,而且是背光,看不清楚脸,但身着斗篷,和瘴魔的形象很像,头部比起是一个有轮廓,有形状的人头来说,倒更像一团充斥在帽子里的黑雾,好像将周围的光都吸进去了一样,是极致的黑暗。

不过也多亏他说了这一句汉语,反而让阿龙确认了他的身份。

时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