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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嬷嬷在旁边，她开口道：“当年，有国师预言，说娘娘是妖妃，定然会迷惑君王，毁了大晋。当时先帝心中疼惜娘娘，为了护住娘娘，还准备将娘娘暗中送出宫去，等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将娘娘接回来，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先帝是如何断定娘娘和别人私通的？而且娘娘那天晚上很晚才从殿外匆匆回来。”
听到龚嬷嬷的话，温如歌凝眉，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等明天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再做断定吧。”温如歌低声开口，纤细的睫毛低垂，盖住了眼底的思绪。
战南霆的手紧紧的攥着，思绪万千，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现，却是毫无发泄之处，心中一片惆怅。
随后，温如歌看向龚嬷嬷，开口道：“对了嬷嬷，你说有人要杀你？是怎么回事？”
战南霆也看了过来，龚嬷嬷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以前老奴一个人苟且偷生在宫里偏僻的地方，没人还记得有老奴这个人的存在，如今，王妃住过来以后，想来是老奴的脸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所以引来了杀身之祸……”
听罢，温如歌垂眸，是她连累了龚嬷嬷。
“看来，箫妃娘娘的死，果然跟如今宫里活着的一些人脱不了干系。否则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估计是怕真相暴露。”
能在宫里派杀手的，除了皇上，就是太后了。
温如歌和战南霆对视了一眼，她内心此时更加笃定了。
“龚嬷嬷，你如今还待在这里，怕是还会有危险，这样吧，你先跟我们出宫，殿下会替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先安心住下来。”
龚嬷嬷的脸太过恐怖，若是贸然带回王府，怕是不出半日就会引起注意，到时候难保皇上和太后不会察觉到他们在调查当年的事情。
“不，老奴不能走。”龚嬷嬷摇了摇头，看向温如歌和战南霆。
温如歌不解的开口，道：“为什么？你若是不离开，前几次你能躲过去杀人灭口，不代表每次都能躲过去。你早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龚嬷嬷完好无损的那只眼睛通红，她伸出粗糙的手，在脸上把泪给擦掉。
“老奴知道王妃和殿下是为了老奴好，但是当年老奴因为太懦弱，没有帮上娘娘，心里已经愧疚自责了半辈子，如今老奴若是离开了，那些人也定然会警惕，那样说不定就会销毁证据，阻止王妃殿下查出真相了……”
龚嬷嬷叹了一口气，释怀的笑了笑，道：“所以，若是那些杀手还会过来的话，老奴定会赴死，这样，就能替殿下和王妃拖住时间，希望殿下，王妃能够要日替娘娘讨回公道！”
温如歌心里蓦然涌动出一阵难受，道：“龚嬷嬷，你这是何必呢……”
战南霆的眸子如同深渊，看向龚嬷嬷，那种复杂的神色，很难由说。
龚嬷嬷摇了摇头，道：“老奴躲躲藏藏了半辈子，也累了……今天能把老奴知道的说出来，也算是吐出了心事，轻松了不少。王妃，殿下，你们快走吧，晚了会被发现的…”
温如歌垂眸，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这才起身，看向战南霆道：“我们走吧。”
战南霆面色不改，他点了点头，率先朝外面走了过去。
“殿下。”
龚嬷嬷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战南霆止步，但是没有转身。
龚嬷嬷虽然面色狰狞，但是却笑的很和蔼，道：“殿下长的和娘娘很像，娘娘若是看到了，定然高兴……”
战南霆默默地注视着前方，一双深潭般清澈的冷眸里，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还有一抹难以化解的愁绪。
随后，温如歌就同战南霆一起从长乐宫里走出来了。
这是龚嬷嬷自己的选择，她也没办法强迫她什么。
温如歌无奈的垂眸，跟着战南霆上了马车。
马车上。
“如果真的是太后和容贵嫔做的，殿下打算怎么办？”
温如歌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战南霆，她眸子清澈，却也带了一丝愁云。
战南霆伸手，一把搂住了温如歌，将她抱在了怀里，头埋在了温如歌的脖颈间，半晌都没有说话。
温如歌心里染上心疼，她伸手，搂住了战南霆坚硬的背脊，虽然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但也毕竟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难免心里有坎儿过不去。
“阿幺，在我的印象里，父皇对母妃格外疼惜，甚至不会对她说什么重话，为什么要用白绫勒住她的脖子，对她拳打脚踢……”
战南霆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是尾音却带了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
温如歌紧紧的抱着他，安慰道：“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战南霆微微闭着眼睛，半晌才松开了温如歌，他的心中巨震，只觉得爱恨交织，愤懑难平，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心中只剩下一抹挥之不去的凄楚之情。
“那些人，无论是谁害了母妃，本王都可以用千百倍残忍的手段对付他们！可唯独，接受不了母妃死前被父皇那样对待……”
战南霆自小孤独，倍受欺辱，他心里重视和箫妃短暂的母子之情，自己放在心头深处的母亲，在死之前，不仅被人所害，还被父皇殴打，这一切的一切，对战南霆来说，都是伤痛。
温如歌看着战南霆隐忍的痛苦面色，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的爱那么霸道了。
他渴望爱又不会爱，他不擅于解释，前世她那样伤害他，他都不愿意放手……
前世的战南霆，为了她，被万箭穿心而死，在死之前，他会不会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爱他……
想到这里，温如歌只觉得眼眶酸涩紧绷，她垂眸，伸手握住了战南霆的手。
她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坐在战南霆的旁边，这个时候，她就陪着他就好了。
温如歌的眸子看向战南霆的侧脸，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再怀有身孕之事，若是战南霆知道，他的孩子前不久才被皇上所害，定然会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