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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呢？
“九点，警局门口。”
“长官，我是一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但我还没有低级到如此程度。”
往右，愚蠢而天真，继续在肮脏现实里坚持一个可笑信念。
然而，现实真正发生的时候，阿德里安却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容易。
突然，阿德里安就有些羡慕柯克，如此潇洒又如此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留恋——
保持笑容出席新闻发布会，然后成为纽约英雄；还是缺席新闻发布会，仅仅只是以名字的姿态出现在‘时报’头版头条，却永远没有人能够将你的脸孔和名字联系起来。”
身后，再次传来声音，但阿德里安已经丧失思考能力，非常机械，如同机器人一般，输入指令而后执行。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此干脆，令人咬牙切齿。
阿德里安以为，他有选择，但显然，他错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离开办公室的，却没有返回自己的工位，而是懵懵懂懂地前行，漫无目的，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就只是无意识地前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就已经站在电梯门口了。
站在十字路口上，茫然若失。
“我拒绝。”
原来，他的良心居然还没有被狗吃掉。
轻描淡写之中，透露出森森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阿德里安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点头答应的话，名誉与声望就将随之而来。
“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闭上嘴巴。”
“不管你是否出席新闻发布会，这件事都已经板上钉钉，没有回旋余地，你和史蒂芬就是案件负责人，从侦查到逮捕都是你们主导的，犯罪嫌疑人最后的认罪自白也是你们完成的，这就是你们的功劳。”
离开。
“你出席，那最好；不出席，没有问题，我会告诉公众，你在逮捕杜克过程中负伤，现在正在休养。”
“阿德里安，当然，你依旧有选择权，你现在需要选择的是——
一直以来，阿德里安都以为自己会选择“往左”，而且是毫不犹豫地、理所当然地、迫不及待地往左。
终于，案件宣告结束，特别调查司也能够扬眉吐气一番，彻底摆脱参议员的阴影，重新找回颜面。
史蒂夫表示，“流浪汉案”已经宣布结案，犯罪嫌疑人华莱士－杜克认罪自白，证据和证词全部齐全。
问题就在于，以前听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也只是感叹一句“时运不济”、“这就是生活”、“遭遇社会毒打”等等，却没有想到现在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他还将扮演踩着别人肩膀上为的受益者——
尽管艰涩困难，尽管难以置信——即使说出口，阿德里安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如此愚蠢天真的选择，简直“蠢爆了”；但终究，话语还是说出口，表明自己的立场，在十字路口完成一次选择。
说完，阿德里安也就站立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内心嘤嘤嘤地哭泣起来，没有想到自己也犯蠢了一次，以后估计就要成为“摇篮曲”里人人吐槽的笨蛋了，但万万没有想到，后面再次传来史蒂夫的声音。
原来，他们都是蝼蚁而已，他的挣扎他的坚持他的苦恼，全部都是一个笑话，甚至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拳头握紧，而后松开；再握紧，再松开，脑海里就只有一阵嗡嗡声响，全然空白，无法思考，喉咙翻滚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如同一个窝囊废。
也许……他会后悔，但他还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