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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白拍案而起：“你？黄健，你来捣什么乱？快出去！”
黄健：“妈，实际上，我早就有女朋友了，她就是华英。租车辆厂的房子，就是为了方便约会。大学生谈恋爱不犯法吧？”
周主任笑着打圆场：“不犯法不犯法。”
黄健继续说：“妈，是您说的，我一毕业就得结婚，一结婚就要出国，我想着，出国后几年见不到华英，所以就想尽可能与她多相处。你们放心，君子发乎情止乎礼，我们并未做出越轨之举。”
周主任笑：“都是20多岁的青年，超过婚姻法的结婚年龄，即使越轨，也正常。”
“没有！”黄健斩钉截铁：“华英单纯善良，我非常尊重她！”
华英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气氛有些怪异。林语白的脸色难看。
宋处长打哈哈：“林校长，两人很般配嘛，郎才女貌。”周主任比他精明，嗅出另一座火山即将爆发的味道，赶紧岔开话题：“不对啊，杨老师只有32岁，怎么会有15岁的孩子？”
邱小娥炸裂：“他哪里32岁？他已经38了！”
周主任表情严肃：“林校长，我们有必要对杨志杰老师重新做一次审查。”
林语白哼了一声，站起身拂袖而去。宋处长紧跟其后，送她出去。周主任朝黄健华英笑笑，挥手离开。
华英面向邱小娥：“邱姐姐，你真是误会我了！”
邱小娥面色茫然，眼泪珠子往下滴落，干裂的嘴唇哆嗦。
黄健也说：“等杨老师回来，你再和他好好谈谈？”
邱小娥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像个木偶一样，拉开门离开。
房间空下来，黄健倒退几步，和华英保持距离：“不好意思，我擅自做主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我要谢谢你，要不然，我和杨志杰的关系，真没办法说清楚。”
“你不怪我就好！我也怕我妈借题发挥，你的几年大学就白读了。”
两人从保卫处的办公室走出来。秋天的空气高爽洁净，桂花香味飘荡，地面覆盖着一层枯叶，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华英隐隐感到，四围有人朝他们指指点点。中午食堂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成了谈资。
“托福成绩出来了吧？”华英问。
“出来了，105分。正在准备递交留学申请材料，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年九月份就走。”
“哦，可能会有哪些意外？”
“比如，导师的推荐信出问题，签证通不过。有些是客观阻力，也有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华英明白，一旦没有获取林语白的批准，她有的是办法阻止黄健出国。
“如果我和你结婚，你妈妈会同意吗？”
黄健扭过头来，眼神欣喜：“你愿意？”
“你今天又帮了我，不管怎样，我也要帮你完成心愿。”
“我妈以为，我的婚姻就是她手中的风筝引线，只要抓住引线，她就能控制我。谢谢你！实际上，你能帮我最好，我爸爸多次对我说，要是能和你结婚，他能帮我引荐他在美国所有的人脉。”
华英没吭声，她早就知道黄志恒的心愿，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华英的沉默，让黄健心中打鼓。“出国留学，我有办法说服我爸，对付我妈，你如果不愿意，也不要勉强自己。”
“不是勉强。礼尚往来，你帮我这么多，以此回报，我心安很多，再说，我又没有损失什么。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再去离婚，从此两不相欠。”
黄健点头：“好！”
杨志杰回来后，学校相关部门组织了一个专班，对他进行审查，还派出两位老师亲赴贵州，到他插队的地方走访当地群众。
最后，杨志杰以篡改年龄，隐瞒结婚等事实，被青城大学开除。
杨志杰似乎早有准备，从此长期蹲守西城豪。除了港影录像厅，他又开了一家卡拉ok厅。ok厅的地址，位于西城豪的边角，听说生意非常好。
到了晚上，门口经常坐着几位浓妆的年轻女人，长发紧身裙，露出白白的胸脯和光溜溜的大腿根。
屋内音乐声声，夹杂着引吭高歌，五彩的灯光，从一推一开的门里隐隐可见。
华英没去过，这是听江兰蓉说的，她和其他几个老师去瞧过热闹，回来说，那屋子里藏污纳垢，千万别让我们的学生跑过去撞见什么。
江兰蓉说，她还在那里碰到过周志向和高启麟。狐朋狗友凑到一处，没干什么好事。
高程程高考发挥正常，考取了青大英语系。不过，华英培训班这边英语老师饱和，只能将她作为后备替补。
高程程有时候会跑来玩，也去她爸爸的店子闲逛。
女儿在这里，港影录像厅公映的片子温和了许多。有关白兽的传闻，很久没有听说。华英也越发确信，高程程的到来，终止了高启麟的变态行为。
建筑系90级的班上，气氛变得有些异样，失去了原来宽松祥和的状态，因为要毕业分配了。一些用人单位到系里来要人，同学们的眼睛都盯着那些名声大效益好的单位。比如建设部门行政单位、规划部门、青城建筑设计院等。
作为专业对口单位，青城建筑设计院是部署企业，与省建设厅平级，每年雷打不动两个指标。其中一个，铁定班上风云人物，校学生会主席秦朝晖。
另外一个名额，花落谁家，尚无定论。众多双眼睛都盯着。其中最有希望的，就是齐芸和华英。齐芸成绩好，连续几年一等奖学金。
华英成绩稍差，但是，在柴主任的努力下，她获得了区委颁发的“优秀青年企业家”的奖项，这个奖，本来面向社会青年，鼓励就业创业，颁发给在校大学生，还是第一次。
柴主任还向青大送来锦旗，感谢大学生创业，解决社会就业、为一方家庭排忧解难。青大就业分配办的老师，还专门写了华英的专访，发表在校报上，以此拓宽就业思路。
华英很想进青院，但是，不知道这个奖项，能否与齐芸的奖学金抗衡。
有一天下午，华英有些累，提前回寝室休息。门外响起一个怯懦的敲门声。
“请进。”
还是在敲，声音轻轻的。华英这才想起，刚才把门给带上了，偏偏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只好登梯下床，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秀气的女生：“请问，齐芸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