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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我自己来。”
“哎呀算了吧,你手上又没轻重,对自己一点抠叩裙每,日更新欢迎加入气流刘无令爸叭二吴也不温柔,”姜眠手攥着布巾轻轻按在他下巴上,一点点擦去干涸的斑斑血迹,“你别动,我轻一点,不能弄疼你。”
说了这么多话,心里那点小小窘迫散去不少:“阿笺哥哥……”
“刚才……对不起啊。”
宴云笺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刚才我没有替你求情,没去扶你……”
自从确认了爹爹的心意,她更加不想重蹈历史的覆辙,但最终却还是避无可避卷入千年前的史实。
若说怪,她自然是有一点恼宴云笺。
而刚刚大哥那番话,却点醒了她。
一直以来,因为历史的倾向性,她对于宴云笺的重心都太放在他的未来,而忽略了他的过去。
姜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还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就不理你……对不起啊,你别生我气。”
宴云笺缓了缓胸膛里的涩。
“阿眠,你不要与我道歉。”
姜眠瞅他:“还生我气?”
“不是。”他自己都觉无颜见她。
姜眠眨眨眼睛,搁下布巾,打开刚才提来的小药箱,拿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挖出一块,抹在掌心,两指沾了些许往他脸上涂。
刚碰上,宴云笺就颤了一下。
指腹下那片肌肤红肿滚烫,不碰都知道定疼痛难忍,姜眠不忍心,犹豫着有些不敢再碰他,宴云笺却轻轻开口:
“阿眠,你不要这样待我,义父打的对,我的确该受他的打。”
“才不是呢,”姜眠看宴云笺低眉的模样,“你这样想,爹爹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打了你,说了重话,刚才就已经后悔了。”
宴云笺喉结微滚:“……为什么?”
姜眠细白手指轻之又轻地落在他脸上:“别动哦……因为爹爹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打了你,自己也会心疼嘛。”
就像她,将他视作家人,即便有一点点怨他,但看见他脸颊上的伤,心里还是会无条件怜惜。
宴云笺迅速垂下眼睫,遮挡瞬间而起的薄薄水色。
姜眠坐在他身边,认真道:“阿笺哥哥,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有一些别的事,让你不得不这样做?我知道你不是个任性的人,也从来不会邀功,可是我问你了,你不能不回答。”
宴云笺摇头:“阿眠,都是我一己私欲。”
真正自私之人绝说不出这样的话,姜眠无奈,一指头戳一戳他的腰:“你好好说。”
宴云笺僵了一下,侧头看她,纤尘不染的眼眸似流金湖泊一般。
又可怜又好笑,姜眠忍不住伸手揉一下他头发:“告诉我难道你觉得不好意思?要是这样,干脆让你直接去与爹爹说,他治你的手段比较多。”
宴云笺没忍住,翘唇笑了。
姜眠看他笑也笑。
其实这段时间她脑中思绪一直很乱,站在自己的立场和后世历史记载的角度去分析,她没办法看淡这件事,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却又觉得不仅仅是那样。
——他身上附着一层几可触碰的赤烈。
像宴云笺这样智多近妖的人,若真想做什么事,大可不留痕。她相信,只要他想,他能有无数种办法达成目的,又将自己摘的干净。
但他选择堂堂正正。这不是小人谋利欲,而是君子捧赤心。
姜眠想到衔军令。
除去制造它的人,就只剩他与她知道。
但也许,宴云笺知道的比她要深得多。
“阿笺哥哥,昭辛殿设宴那天晚上,你曾告诉过我皇上要颁布一道兵政,那是针对爹爹的。当时你没有说太深,是不是这条兵政的力量太大,如若爹爹真的去了北境做驻军将官,也逃不脱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他会被皇上针对,会有危险是不是?”
宴云笺侧头向她。
姜眠追问:“是不是?”
“阿眠。”
他念了她名字一声,半晌无话。
姜眠知道自己猜对了。
猜对了不算,她还想好好板一板他这毛病:“我不问你,你就什么都不说,挨了打也不肯说自己苦心。这回好了,我也不问了,改明儿你亲自去跟爹爹说吧。”
看他要说话,姜眠忙一根食指抵在他唇边:“这回想说话啦?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哎你别动我药膏,还没涂完呢。”
“阿眠,唔……”
“闭嘴,上药呢。”
“……不许乱碰,要不然牵到唇角的伤了。”
门外,姜行峥手拿着一盒药膏。
他一直没靠近,默默看着烛光映照下,碧纱窗上的两个人影。
树影将他眸光衬得很深。
片刻后,他笑笑,将药膏收进怀中,转身走了。
文永十八年仲秋,沈枫浒战死,姜重山赴东南战场。
在历史上,这一句话只是开端、缘由,它更像是姜重山,甚至宴云笺人生的一个没什么营养价值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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