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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顾不上他的反应,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破旧的书籍,语速很快:“这两年我一直对照着爱恨颠加重的情状观察,推算的日子绝对不会出错。毒愈累重,今日过后,他便会判若两人。”
“你收好这个,之后就躲在暗处观察。我与袁承阳的女儿,是他的至爱与至恨,若他毒性发作,便是最好的试验时机。一旦成功,你立刻寻找机会潜回都城,告诉陛下大计已成,他从此便可无忧了。”
容山接过,“你要以身为饵?”
秦棠道:“怎么到了今日你还确认这些。我还是那句话:此志已坚,绝不悔改。”
“不怕死么,”容山道,“杨潇烨爱憎分明,手段残忍。被他恨着,你活不成。”
“怕?”秦棠喃喃反问了句,旋即笑开,“是啊,爱恨颠之毒,是我们老祖宗的得意之作,杨潇烨他视我如瑰宝,一旦毒性发作,只会对我恨之入骨……”
“可我从未打算活。为了陛下安宁,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秦棠笑了笑,抬眸:“他反臣之心一日不绝,陛下就一日不得安枕。这场仗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将国库拖垮的。”
容山沉默了下,慢慢道:“此次大败,他元气大伤,对上姜重山,他赢不了。”
“我才不管他赢还是输,我只知道他想将雁鸣山打造的固若金汤,便举旗造反。他一直恨着陛下年少时对他诸多欺辱,始终不肯臣服,取而代之的心从未断绝。”
容山慢慢抚过手中书籍,将其收在怀里。
“你为陛下驯养了一只乖顺的狗。”
秦棠咯咯笑起来:“谁让他英雄难过美人关?身心都扑在了我身上,我只能将他当做一件昂贵的礼物,送给我心爱的男人。”
容山点头:“的确昂贵,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秦棠笑容渐收,眉目浮现浅浅愁意。
“他一定会杀了我……也许我会死的很惨。你复命时,若陛下问起,你千万不要说太多,叫陛下难过。”
“嗯。”
“容山,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容山笑了下,笑容有些莫名:“你要死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让一个人亲手诛杀挚爱,对这个人,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残忍。”
“呵,你竟会说这样的话……”秦棠伸出手,对着容山烧的面目全非的脸也不嫌弃,竟要上手摸去。
容山立刻扭头躲开。
“怎么,摸不得吗?看你躲的样子,仿佛被我摸一下会弄脏你,贞烈的样。你以为我稀罕呢?”秦棠道,“反应这么大,你心里有人?”
容山没回答的她的话,静了一瞬,道:“王爷要回来了,不去看看么。去迟了,那女囚若被他弄死,可就没法试验爱恨颠的效果了。”
溪光星河(四)
几个士兵把姜眠扔在杨潇烨的营帐里便走了, 姜眠倒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渐渐蜷缩起来。
她衣衫单薄, 心脏时不时丝丝缕缕抽痛,整个人难受的要命,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眼下最要紧的, 是前阵子她为了抑制心疾,吃了两颗宴云笺血引的药丸,虽然当时奏效, 但副作用就是会紊乱欲血之疾发作的日子。
原本最快也该是明晚发作,可此时此刻,她血液中渐渐泛起燥热, 四肢发软, 身上的力气在一丝一丝的剥离。
那晚匆促,她并没有将药带在身上。
染上欲血之疾那一天起, 她从未有宴云笺不在身旁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刻。但她知道,要不了多久, 她就会如中烈药,理智全无。
但杨潇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想活命,想谈判,甚至想保住自己的清白。
这个样子, 是做不到的。
姜眠反手拔下头上的珠钗。
她的头发只用这么一个发钗固定, 一经抽离, 乌发几乎全部披散下来。
半遮苍白的侧脸, 无助又可怜。
姜眠慢慢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撑在地上, 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右手尽可能死死握住发钗,狠了狠心,对着自己的左臂刺下!
拼尽全力地一刺,尖锐的发钗几乎将手臂捅了个对穿。
姜眠痛的发抖,但意识清醒许多。
“你很好,我还没对你用刑呢,你倒知道自己先用上刑了。”
低沉清冷的嗓音伴随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杨潇烨从外面走进来,冷漠瞥来一眼。
姜眠身上是单薄轻柔的白衣,浓密的长发披散铺在地上,左臂上血洞还在不停流血,鲜血艳红无比,沾染她柔嫩的肌肤和素白的袖口。
饶是狼狈不堪,目光却清亮倔强,这一刻她美的惊人。
而杨潇烨只是淡漠看了一眼,目光毫无波澜转开。
他走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碗酒:“本王原想着你是袁承阳的独女,他多年来,只守着这么一个女儿过日子,对你应当有几分爱重。也许抓了你,能逼他现身受死。”
“但是啊,”他摇摇头,“在自己性命面前,你这个女儿也算不了什么。”
姜眠眼眸微转,她大概能拼凑出这是怎样一个局——从古今晓出现在家里那日推算,正是杨潇烨大败之后,他气急迁怒,命人绑了袁承阳的女儿来。
而古今晓劫了她,半路将人调包,把囚车里的人换成了她,说不定还给了这对父女一笔封口费,难怪袁承阳不出现。
“不过呢,本王也不想就此放弃。他不出现,说不定也在犹豫,你说不是不是。”
杨潇烨的目光极其冷漠,打量姜眠,就像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路大张旗鼓将你押送到这里,袁承阳不该不知。也许他就在暗处看着,只要你够惨烈,说不定他承受不住,也就自己出来了。”
“你别做梦了,”姜眠声音有些发抖,除了手臂疼痛,还抵御欲血之疾泛起的无力感,“你看我连燕语都说不清楚,我怎么可能是袁承阳的女儿?”
“我只是梁朝潞州的普通百姓,在边境生活,突然有一日被人掳去,扔到囚车里被带到这。”
姜眠轻轻吸气,右手攀上左手臂,按着那对穿的血洞,慢慢施力:“你就算对我用尽酷刑,也是白费力气,袁承阳早就把他亲生女儿救走了。”
杨潇烨道:“不可能。”
姜眠轻笑了下:“我知道这样说,你觉得我在骗你。但就算我说谎,可你现在更该做的,难道是惩处一个逃兵?”
她抬眸,目光清亮,“我梁军寸寸逼近,只需一役,就能令你一败涂地,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杨潇烨眼神锐利,端着酒碗的手一顿,忽然狠狠砸向姜眠:“你少装腔作势,若不是因为你父亲违逆军令,临阵脱逃,我岂会尽失先手这般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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