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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僵,随后伸手更快地将他皮带解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像是赴死一样,我说,“给你脱裤子啊。”
“就他妈冲你这张脸,老子能一个月硬不起来!”黎悯直接恼了,用力甩开我,我光着身子被他推落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那句话仿佛抽了我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疼得我直抽冷气。
黎悯啊黎悯,我到底是低估了你伤人的能力。
他站起来,腰上裤裆解了一半,上半身裸着,两条人鱼线加六块腹肌顺着窄而有力的腰身收入裤子内,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忽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黎悯很白,一头黑发干净利落,眼神跟刀子似的,而且不拿正眼看人,看了也多数是半眯着的,感觉又不善又不正经,他低着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下颌的线条,尖尖的下巴搭着抿紧的唇线,显得刻薄极了。
此时他就正好端着那副看不起人的态度,眯缝着眼打量我,且用的是俯视,这个姿势。
我被他推在地上,脸颊被他的目光刺得生疼。
这样奇怪的注视持续了好久,他在头顶问我,“委屈?”
我说,“没有,怕伺候不好您。”
他又说,“那要是伺候不好了呢?”
我愣了愣,都这样了,也没打算放过我,我深呼吸一口气,“您要不再给我个机会,我这次一定调整好心态伺候您。”
黎悯似乎是冷笑了一下,随后在沙发上又坐下了,我咬了咬牙,该来的还是要来,一摸脸,眼泪都干了。
像是被我这种表情刺激到了一般,黎悯眼睛又狠狠眯了一下,随后嘴边似乎轻轻啧了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跟针扎似的,我闭了闭眼,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黎悯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a13号公主祝贪,你这服务素质跟大半年前比倒退了啊?”
我猛地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和愤怒,用力地笑了笑,“验过货了想再退回去就晚了,黎少。”
“你在说什么?”黎悯一动不动注视着我,可惜眼神是冰冷的,我连一丝恨意都看不出来,在他眼里可能我都不配让他厌恶,他说,“退回去?祝贪,你别用这法子来激我。想回去酒吧再另寻出路?你瞧瞧你自己,哪个金主会要你?我们之间有旧情我才光顾一下可怜的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句句嘲讽,字字诛心,要不怎么世人都说,这人世间荒唐怪诞的贵公子必数黎悯无疑呢?他这人真是无情无义惯了,十年前是,十年后也是。
我的手本来放在他大腿上,听完他说这番话就松开了,随后我坐回地上,哈哈大笑,笑了半晌,我一抹脸,真好,这次没笑出眼泪来,我说,“旧情?黎悯,你别恶心我了,我喊你黎少的时候你脸不疼么?没有我,你连个屁都不是!”
黎悯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片刻后他怒极反笑,看着我像是稀奇极了,语调都跟着上扬,“真有意思,祝贪,你若要算旧账,你自己又能算得干净吗?”
经年往事被人提及,电光火石间那些过往就撕开回忆封壳,滔天巨浪将我吞没。
我脸色一白,刺痛又跃上心口。
他仍是笑,那张皮囊是当真好看,多少女人疯狂要做那只扑火的飞蛾,只为求黎悯多看一眼,如果要排个名次,我大概算得上是幸运的了。黎悯每次目不转睛盯着我的时候,眼里都只有我,“十三,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刚刚那些话,祝怀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会笑疯过去。”
他喊我十三。
我拼尽力气要甩掉的名字。
窒息感不知为何涌了上来,黎悯再一次站起身,随手从沙发背上拎起一条毛毯,劈头盖脸砸在我脸上,随后他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毛毯传来过,带着钝钝的金属味道,像经年发锈的匕首,辗转研磨了要扎进我心口——
“听说刚做好手术身体虚弱,祝贪,我放你一马。何况我也不想沾什么晦气的东西,你给我拎清楚你的身份,以后别让我听到一丁点不该听到的,你相信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相信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是啊,你的心狠手辣我都深刻领略过。
被毛毯盖住脸,眼泪便肆无忌惮滚了出来,我伸手抓住脸上的毯子,一把扯下,看到黎悯走向浴室的细长背影,我不知为何突然间发了狠,冲他重重磕了两个头,声音闷响,似乎要把自己砸晕过去一般用力。大概痛需要更剧烈的痛来盖过,破罐子一定要摔得彻底了才能没任何底牌,我听到自己冰冷地说着,“多谢黎少。”
他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幽深的眸子略过我红肿的额头,转身步伐加快走进浴室,嘭的一声摔上浴室大门。
我惨笑一声,好像一点儿都不疼。
谁疼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会装。
黎悯在里面洗澡,水声淅淅沥沥地传出来,我在浴室外面找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捏着纽扣的时候手都在抖,他洗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走出来的时候见我整整齐齐站在那里,蓦地怪笑了一下。
“你还是不穿衣服比较好看。”
畜生!!!
我听到自己心里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黎悯对我脸上那受着痛苦的表情视而不见,自顾自擦着头发,身上还带着洗完澡的湿气。他的酒大抵已经醒了,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恢复了幽深的颜色,像是洗过炼过的黑曜石,黑的发亮。
我兀自笑得喘不过气来,有时候,真想撕开他这皮囊看看里面的灵魂有多不堪。
他上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把扯裂了我的衣领,“穿好做什么,反正还是要脱的。”
有完没完!
我脑子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嗡的一声断了,我一把推开他,忍着愤怒道,“你今天晚上到底要我怎么样!”
先是故意说遇到了祝怀,接着又冷嘲热讽我写在欠条上的字,完了又要我伺候,伺候到现在羞辱来羞辱去的,我跟条狗似的就差没摇着尾巴冲他吐舌头了,怎么,这样很有快感吗!
岂料黎悯完全不在意我这般发怒的样子,轻轻松松踩在我不堪一击的尊严上,“只说了不上床,没说不陪睡吧?”
视线略过我胸前被扯开的领口,黎悯又习惯性眯起了眼睛,“躺床上去,别让我第二遍。”
我气得直发抖,黎悯便笑得越愉悦,甚至拿捏了一把情人间才会用的亲密语调对我说着,“十三,钱还要不要了?”
尊严还要不要了?
我没回答他,身体却自己动作开了,顺着衣领的扣子狠狠一拽,扯开了衬衫,纽扣崩了一地,又脱去长裤,一言不发走到床边躺好,发着颤闭上眼睛。
黎悯笑了一声,走上来在另一边躺下,我很少在他房间过夜,有时候就算到了下半夜,做完事情我还是会回去自己的小房间睡觉,他突然留我过夜,我有点不习惯。
他在一边拿着手机遥控了屋子里的灯,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我一颗心也跟着落了下去。
身侧有人伸手将我揽了进他怀里,黎悯的手臂一点都不暖,甚至说可以有点凉,他与我身体紧紧贴着,我才感觉两人的身体都渐渐热起来。
空调温度很低,黎悯有这个习惯,睡觉时总是把温度调得很低,自己身上也常年半温不热的,我才知道小说里写的男主的胸膛温暖宽阔都他妈是骗人的,黎悯身材没有那么健壮,甚至偏瘦,好在肉都还是结实的,视觉效果上看起来甚至更勾人一点。
他单手抱着我,半边身子压在我身上,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他有这种亲密接触,我觉得有些尴尬。
大家都在演戏,几分钟前还在互相恶心,几分钟后又跟情侣似的搂着睡觉,原来身体和精神是真的可以分开的,而且分开得那么彻底。第二天我醒的比黎悯晚,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他现在正处于要接手黎家产业的阶段,压力应该不小。我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九点刚出头,估摸着他刚走一个小时,我便跳下床,顺路扯了床单帮他重新换了一套。
一边换的时候一边想,我还真是自觉,晚上回来黎悯想拿这个刺激我估计都没法子。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手机呼吸灯正在亮,我点开看了下,无数条短信息轰炸过来——
【祝贪,你今天怎么没来?班主任今天有事找你知道吗?】
【祝贪,今晚不给我消息你明天就把兼职辞了吧,您可以去做全职了!】
我看得头疼,挑了一条回复过去,【前阵子死了,现在刚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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