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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要紧事?我都跟你讲过多少遍,疼就讲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沈长宁心中笃然一颤,抿唇间,瞬间眼眶发热,“我先给你扎两针,可以暂缓痛感。”
“只是这两针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功夫,无法根治,记得好好吃药,伤好了才能真的不疼。”
他这样能忍的人,如今跟她讲疼,那看来是真的受不住了。
“好。”容冥苍白的容颜露出一抹笑意,“本王都听你的。”
沈长宁探手入怀,摸出银针包给容冥施针。
倏尔,她见容冥紧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才将银针收回,然后坐在床沿,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塞了一瓣在容冥嘴里。
“甜吗?”
容冥将橘子吞咽下去后还愣了愣,他望着沈长宁,一时间有些看不懂她眸中的情绪。倏尔,他低头道,“甜。”
“甜就不疼了。”沈长宁笑笑,正打算再安慰安慰容冥的时候,突然瞥见床榻里头露出的一个熟悉的包裹边缘。
沈长宁手一僵,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最后把目光定在容冥枕边一瓶装金疮药的白玉药瓶上。
这段时日,容冥的身子都是她亲自在照料,药都是她从颜氏药楼带出来,再喂给容冥喝下的。
若真说有什么,那就是他后背的伤后来都是弦歌在帮忙换药,而且唯有这瓶金疮药是原本摄政王府的药,并非出自她手。
想到这里,沈长宁忽然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容冥手里,温声笑道,“你慢慢吃。”
容冥正疑惑,就瞧见沈长宁起身去拿那瓶金疮药,他震了震,连忙抢先一步收起那个白玉瓶子。
沈长宁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紧接着,她双手怀抱在胸前,俯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容冥,“我只是想看一眼你之前用的伤药,这么紧张做什么?”
“本王有什么紧张的?”容冥不偏不倚地对上沈长宁的目光,丝毫没有半点躲闪,反而猛的凑上前,唇瓣轻轻贴在沈长宁的耳畔,墨色的眸子睫毛微敛,低低地道,“王妃,一瓶伤药,你看不看对本王来说不重要,可本王不能白给你看。”
“明日,你替本王上药,自然就能看到这药了,如何?”
热气吹落到脖颈处,沈长宁难得脸上发热,她根本没料到容冥能反客为主,有些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待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后,容冥才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俊逸的容颜也染上一抹潮红。
他这个时候根本顾不得轻浮不轻浮,会不会惹沈长宁讨厌。这瓶金疮药里头,容冥命顾少卿加了点东西,这些日子他都是用此药涂抹伤口,防止伤口痊愈。
以沈长宁的医术,一旦看见,定然会察觉。到时候她就会知道,他在偷偷拖延伤好的时间。
这后果才会更大。
思及此,容冥俊逸的眉目紧蹙,连忙探手入怀,摸出另外一个瓷瓶,将原来的瓶子替换掉正打算放进怀里。
谁知,房门重新‘咔嚓’一声被打开,沈长宁不知何时竟然去而复返,她冷笑着站在那,望着容冥,“王爷这是在干嘛?”
容冥不愧是南梁摄政王,刚刚还能如此紊乱有序地将她逼的有些不知所措。
可她沈长宁又不是吃素的,真有这么好糊弄,她也不是堂堂颜族的圣女了。
“为什么要准备两瓶药?又为何偏要把其中一瓶藏起来?”沈长宁上前一步步来到容冥跟前,掌心摊在容冥跟前,寒意凛冽地道,“拿来!”
在沈长宁重新出现在房中的那一刻,容冥就已经有些怔住,此时听见沈长宁压抑怒火的声音,他身子骤然颤了颤,藏药的动作停在那,没有答话。
沈长宁一把夺过他手里要藏起的那瓶药,打开瓶塞闻了闻,脸色瞬间阴沉而下,“龙胆草?你叫顾少卿给你配的?这药涂在伤口上会叫伤口恶化,你干嘛这么做?”
容冥垂落眼帘,遮盖住眼底的那抹伤痛。
“我问你!”沈长宁揪住他的衣领,嗓子眼染上一抹酸涩,怒道,“干嘛这么做!我费心费力地照顾你,你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费心费力地照顾本王?”容冥自嘲地笑了,“是,本王也能感受到你这些日子的用心,可沈长宁,你想让本王痊愈,当真是担心本王?还是说,想让本王早点养好身体,然后你就能毫无顾忌地离开?”
沈长宁微微一怔,她盯着容冥,满是复杂之色。
“被本王说中了,对不对?”容冥嗤嗤地道,“沈长宁,本王就是不想放你走。只要能留下你,本王不在乎用什么办法。”
“此计,虽是下策,胜在有用。”容冥盯着沈长宁,眼眶逐渐泛出猩红。他知道,这瓶药如若被沈长宁发现,她一定会很生气,怕是真的就会干干脆脆地离开摄政王府。
不回头。
“你都知道了。”容冥声音沙哑,透着无尽酸涩,“本王没资格也没理由再留你,你走吧,可和离书,本王是不会给你的。”
沈长宁没答话,只是指尖不知怎的就没了力气,松开容冥的衣襟,默默看着他。许久,才道,“你这么想我留下?不惜一切代价?”
“本王不愿你离开,你不是早就知道么?”容冥抬眸间,扯扯嘴角,“本王试过所有办法,求过谋过算过,可本王是输得一败涂地。”
“就因为以前的愧疚?”沈长宁讽刺地道,“容冥,何必呢?你早就不欠我了!”
“并非愧疚。”容冥视线定在沈长宁身上,呢喃道,“本王对你,从来就不是愧疚”
沈长宁心中笃然一颤,袖口中的指尖轻轻蜷缩,“沈婉柔呢?”
“本王不知道,曾经本王觉得本王应该喜欢她,对她百依百顺。”容冥如实回答沈长宁的话,“后来,本王发现那不是爱,或许,本王对她才是愧疚,还有责任吧。”
那日山道,他中媚毒,是沈婉柔救了他。他将沈婉柔当成救命恩人,当初,是真的感激,还有亏欠,加之知晓她怀有身孕后,便对她更加上心。
可那终究不是爱。
他说他不爱沈婉柔?沈长宁闻言,眸中浮现一抹震惊。
许久,她抿抿唇角,低头扫过手里的金疮药,转身把里头的药粉全部倒进香炉之中,一边倒一边轻轻地道,“从今日起,别给我动歪心思。若你好好用药,我可以让你赢一回。”
她承认,她心有动摇。如果容冥真的有点在乎她,她可以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
容冥怔了怔,有些不明白沈长宁的意思,“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