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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急切的秦璃,秦越拉住她的手,一眼温柔道:“是我坚持自己要来的,跟其他人无关,今日是阿枫出殡的日子,我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去送他,心中本就愧疚痛苦,听府中伺候的下人说,你们回来了,我就来看看,刚好在门口听见了你们的对话,就插了句嘴。”
秦越说着,就看向父亲与三弟:“虽说我是突然插嘴进来,但是你们担心什么,我心中还是了解的,我眼下虽说是个废人,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他人欺负到我妹妹的头上,父亲,三弟,你们只管去做该做的事,京中侯府中,有我。”
秦澜山看着曾经最引以为傲的长子,疼惜的目光落在了他无知无觉的双腿上。
他走过来,半蹲在长子面前,满腔愧色:“是为父对不起你,没有护好你,让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秦越赶紧将父亲搀扶起来,连连摇头:“父亲胡说什么,如果没有父亲及时相救,恐怕我这条命早就要交代在北鸣关了,再说了,阿璃找来了宫中的御医,那刘御医的本事十分了得,他说,儿子的这双腿兴许还有救。”
听见秦越这么说,秦澜山的眸中立刻迸射出光亮来,他迫切的转过身,怔怔的看向秦璃,似乎要从她的口中得到验证。
秦璃微微含笑,对着父亲点头,道:“虽然刘颂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跟那些迂腐守旧的老御医们不一样,总是会有些奇思妙想念头,他说大哥的双腿有一线生机,我愿意选择相信他,只要能让大哥重新站出来,无论要我去做什么,我都愿意尝试。”
“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
秦澜山激动的握住秦越的手,“我儿本就是人杰,又怎会被眼前区区病痛击败?阿越,为父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对你寄予厚望,并非是因为你是长子这么简单,而是为父明白你的心性,知道你是个不屈不挠的性子,你相信为父,只要你能挺过这一关,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再轻易击倒你。”
“再者,你留在京中养伤,陪伴在阿璃的身边,为父也放心,你二弟出殡之后,为父怕是在京中不能久留,今后侯府上下内外事,你要多与阿璃商量,要记住,你是长兄,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秦越看着父亲充满嘱托的眼神,原本忐忑的那颗心也在此刻终于活络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自受伤以来的心境变化,尤其是在苏醒之后,突然得知自己将来可能要成为废人后,一度,他曾想过自暴自弃。
每每在面对亲人的时候,他总是露出令他们安心的笑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到了夜深人静时,他的耳边尽是金戈铁马的声音,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昔日在战场上与他把酒言欢的好友。
那一幕幕回忆,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快要将他的灵魂一片片的切割下来。
他是真的害怕,怕自己的余生都要躺在床上,就连最简单的衣食住行都要假以他人之手,他畏惧那样孱弱的自己,担心自己真的会成为至亲之人的拖累,更是厌恶那样无用的自己。
但直到此时此刻,看着父亲再度对他露出信任的眼神,那快要破碎的灵魂深处就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慰藉,叫他重新受到了鼓舞。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陡然明白,原来在父亲的心里,从未因为他的受伤而对他有过失望。
他在父亲,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依然是过去那个可以依靠的大哥。
“父亲请放心,我会积极配合刘御医的问诊,也会和阿璃一起,守好我们的家。”
原本好似疲惫不堪的秦澜山看着长子熠熠生辉的眸子,整个人好似重新找回了精气神。
就连秦璃微微雪白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带上了稍许的红润。
就在今日,他们送走了自己最亲爱的亲人,看着秦枫的棺木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哭泣声中,被埋进了一赔赔的黄土中。
但也是在今日,他们找回了曾经家中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兄长),看着他脸上露出与过去几乎是别无二致的自信笑容,在场的所有人,皆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亦对将来的风雨,多了不畏的心境。
秦林亲自从小厮的手中接过大哥的轮椅,推着大哥坐到了父亲的左首位置。
随后,兄妹三人就聚拢在一起,主动说起皇上在昨日突然从承乾殿中发出的三道圣旨。
秦璃想到二皇子纪璋的下场,就不禁弯起了嘴角,道:“只怕此刻,碧霞宫与林府那边,快要因这位二皇子,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常寿郡王而快被气死了,这些年,继后与林府到底在心里存了什么心思,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看清楚,但没想到,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到最后,却被纪璋那个废物几乎尽数毁掉,难怪就连林宪那等见多了风浪的人物,都一时支撑不住,刚刚下了早朝,就晕倒在宫门口,摊上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外孙,纵然林家的手段再高明,也是无能为力的。”
秦林在御林军中也有相熟的人,将白天得到的消息分享给自家小妹。
“自从常寿郡王得了皇上的厌弃后,继后那边倒是将希望放到了四皇子纪瑜的身上,听说就是在今天,碧霞宫中派了宫人匆匆去了四皇子府,召了纪瑜入宫,他们母子关了殿门,具体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但倒是有消息传出来,那就是在四皇子离开皇宫后不久,已经连着两日未进吃食的继后突然有了胃口,传了御膳。”
听见三哥这么说,秦璃的眉角就微微向上一抬,食指轻敲椅把,缓声道:“看来咱们的皇后娘娘这是重新找到了主心骨,所以才有了饥饿感,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倒也是合适。”
秦澜山听着三位子女的交谈,微微拧眉,道:“听说我这次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放出来,林家倒是在后面出了些心力,阿璃,你与皇后与林家这边存在嫌隙,将来可有和缓的余地?”
秦璃毫不犹豫道:“父亲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女儿与继后林漫霜之间,可没有达到一笑泯恩仇的地步,再说了,父亲当真以为林家在朝堂上替您说话,是真的期望您好吗?林家不过是落了把柄在女儿的手中,替您说话,也不过是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