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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仪睨他一眼,“你何时会为人打抱不平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孙猎户吗?”
孙虎搓了搓手,粗犷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赧然。
“程娘子说笑了,我不是答应过你不再作恶么……我以前的确不是啥好人,但现在我真的改了,自然也就看不惯他们这种行径。”
程令仪摇摇头,“不要乱来,你只用帮我盯住他们就是,有什么可疑的事,记得告诉我。”
孙虎点头道:“好嘞,一切听你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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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令仪简单给几人处理了一下烧伤,但烧伤光清洗消毒没用,还得上药才行。
而且江氏的腿伤也拖不得,她便在村里雇了一辆牛车,带着一家人去往府城。
临走时高村长还嘱咐,叫他们有难处一定要跟他说,大伙儿会帮着一起想办法。
牛车拉着他们在回春堂门口停下。
江氏要给钱,村人却怎么也不肯收,调过头一溜烟就走了,她只来得及冲着车屁股喊了一声谢谢,人便不见了踪影。
几人站在医馆门口,却都有些踌躇。
程令仪笑着说:“娘,没事的,你们也都见过钱郎中,他于我有授业之恩,算是我的长辈,咱们进去吧。”
这会儿回春堂没有客人,钱郎中看见他们这副样子,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叠声问怎么了。
程令仪把事情简单说了说,当然,为避免钱老担忧,她并没说火是别人放的。
听见说傅家烧得什么都不剩,钱郎中连道了几声可惜。
他见程令仪也带着伤,就没使唤她做什么,一面亲自给几人上药,一面问他们今后的打算。
程令仪道:“作坊里还能住人,反正还要做买卖,我们就先在城里住下。”
作坊里的两间厢房,他们五个人住刚刚好,只是,她又要跟傅玖挤一间屋了……
钱郎中给程令仪上药时,看着她胳膊上的伤,有些怜惜地道:“这么大一块烧伤,亏你能忍到现在,你胳膊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给叶公子开刀吗?不若给他们说一声,将日子延迟吧,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说。”
程令仪摆摆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茵茵和她爹娘都等着叶公子治伤这一天,已经给了他们希望,就不要再让人失望了。”
钱郎中无奈地瞪她一眼,“你啊,就是逞强!”
江氏的腿伤虽然严重,好在却没伤到筋骨,上了药回去静养便是。
看完伤,一行人便来了作坊。
作坊里早就置办过一应起居用物,倒是什么都不缺,唯独没有多余的衣裳,程令仪便叫春草拿着钱,按照他们的尺码,去成衣店给每人各买了两身。
一下子买了十来身衣裳,江氏愧疚不已。
“这得花不少钱吧,令仪,作坊是你和旁人合开的,我们住在这里已经是给你添麻烦了,还叫你如此破费……”
程令仪无奈地打断道:“娘,我们是不是一家人?”
江氏下意识点头,“自然是。”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早把程令仪当成了自家的主心骨,在她心里是和儿子一样重要的地位。
程令仪笑笑说:“既然是一家人,那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放心吧,这间作坊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对外不想张扬才说东家是两个人,而且我手里有钱,不差买衣裳这点银子,您就安心住着,好好将伤养好。”
江氏含着泪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地盘,程令仪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她抱起傅瑶,柔声哄道:“瑶瑶,不怕了,明早大嫂嫂带你去街上玩,好不好?”
傅瑶已被傅珊哄好了许多,但小脸还是煞白,且不怎么吭声,相比于平时实在有些过于安静了。
听到程令仪的话,她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颜。
“好,我想要一个糖人。”
昨天大嫂嫂给她买的糖人,她还没来得及吃,就都被大火烧没了。
程令仪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没问题,还有糖葫芦,将军陶偶,都给你买新的,开心了吗?”
“嗯,开心!”傅瑶笑着搂住了程令仪的脖子。
昨夜担惊受怕半夜,今早去了高家之后也没怎么休息,几人也都累了,吃过晚饭,天还没黑,就都早早进了房间歇息。
烧伤不同于别的伤,隔两个时辰就要敷一次清凉镇痛的药膏。
程令仪伤在左胳膊上,她试了一下,自己上药似乎不太方便,正要出声,傅玖便已接过了药膏。
他耳尖微红,有些不太好意思看程令仪赤裸着的胳膊。
他越是这样纯情,程令仪心里反倒升起一股恶趣味,故意逗他道:“你脸红什么?更亲密的事,咱们不是也做过吗?”
上次她喝醉酒抱着傅玖睡觉,衣服都脱得近乎半裸了,眼下才露了一条胳膊,这才哪到哪?
这下傅玖不止耳尖红了,脸和脖子都变得通红。
他垂下眼,故意不看程令仪,正襟危坐地给她上药,只指尖有些微微发颤。
程令仪愈发得寸进尺,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相公,上次你趁人之危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还有上上次,算了,上上次你大抵不记得了……”
傅玖握住她的手指,落在她唇上的眼神渐渐变得幽邃,“我记得。”
程令仪愣了一瞬,随即怒目道:“好哇!你偷偷占我便宜,又假装失忆是不是?”
亏她还以为傅玖是烧糊涂了,这才从没跟他计较过,还觉得自己咬了他一口,是他吃亏了,却没想到,原来自己才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个?
“不是,我不记得,后来又记得……”
傅玖怎么解释,都觉得不对。
程令仪越想越气不过,忽然坐直身子,倾身向他吻去,她似泄愤一般,吻上他的唇之后又重重咬了一口,而后飞快地坐了回去。
哼了一声道:“既然你记得,那你自然知道上次你唇上的伤是我咬的,只不过上次是你占我便宜,这次换我了,咱们扯平了!”
傅玖呆呆地坐着,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