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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程兴和黄氏的口风,似乎是她那二弟生了什么恶疾,可不知为何,得知这个消息,她心里竟没有一丝担忧挂牵。
见到自己的爹娘,她不知原身是何感受,她却有些庆幸程兴夫妇没有认出她来。
程令仪来到这个世界,就是独身一人,没有得过父母庇佑,想到原身曾经被程家狠心抛弃,她也并不想再与程家有什么关联,免得又惹上一身麻烦事。
只是有些感慨,傅玖才刚走,自己就认出程家人,若是上回在灵泉寺能想起来,说不准此刻他们已经和离了,果真是命运使然。
想到这里,程令仪怅然叹了一口气,目光悠悠望向北边。
也不知他独身一人在京城,过得究竟如何,真如信上所说的一切都安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茶早已凉透,程令仪才将茶杯放下,心里打定主意,若程家人没有认出她来,她便不主动与之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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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仪在外时,石安和石宁一直跟着她,医馆也不例外。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柳华见兄妹俩功夫好、力气足,时常叫他们帮忙做一些事。
一开始只是搬搬抬抬一类的简单活儿,后来程令仪给人开刀,偶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叫两人换上手术服给她帮忙。
次数多了,程令仪发现,这兄妹俩既不晕血,下手也稳,心里素质甚至比柳华还要强上几分。
有一次,程令仪给一个腹部有创伤的人治疗。
那人是个农夫,与邻居起了口角,争吵之间,双方拿着锄头互殴,那人不慎腹部受伤,大半肠子都漏出来了。
程令仪既要止血,又要忙着清创,倒是石宁,给她打下手时,面不改色地就将血淋淋的肠子又给那人塞回肚子里去了。
还有石安,有次妙手堂来了一个病患,一进门就散发出一股恶臭味儿,褪下衣裳更是骇人,竟生了满背的脓疮,又臭又流着黑色的脓水。
柳华虽然医术高明,人却有些洁癖,给他看诊时都不愿意近身。
石安却不怕,按照程令仪交代的,一个一个给那人把脓疮上的腐肉挖去,最后又上药。
两人这番表现,程令仪心里大为惊异,好奇地问:“石安,石宁,叶公子素日里都是怎么训练你们兄妹的,你们为何什么都不怕?”
见血不怕,脓疮不怕,开膛破肚更是不怕。
石安不以为意地说:“主子莫非忘了我们是习武之人?”
石宁脸色一贯的严肃,一本正经道:“区区一些小伤,何惧?”
程令仪却有些想不通,打趣说:“可若只是练功,你们为何倒像是见惯了这些血腥的场面?叶家又不是虎狼窝,难道还叫你们干过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不成?”
石安忙摇头,“主子放心,叶公子收留我们之后,没有叫我们做过歹事。”
石宁抿了抿唇,垂下眼说:“我们原是南边望族家中培养的死士,自五岁记事起,就被关在一个砌着高墙的院子里,每日里做的都是些互相残杀之事,后来我们兄妹受不了,便找机会逃出来,一路到了永宁府,被叶公子收留,才算是有了几分人样子,我与哥哥自小见惯了刀光剑影的场面,才练就的一身功夫,自然不会怕这些。”
石安有些诧异地瞧了一眼自家妹妹,没料到她竟会把这些往事抖露出来。
程令仪也愣了一愣,心里这才恍然,难怪兄妹俩年纪轻轻,却已练出一身好武艺,原来都是被逼出来,还是用那般惨无人道的方式。
面上涌起一丝心疼,“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如今是自由的。”
怕两人想起往事难过,她忙又说:“我问这些也不为别的,只是你们两个天资颇好,适合跟着我给人治伤,我想教你们一些处理外伤的法子,让你们兄妹俩做我的助手,你们可愿意?”
前世她做主刀医生,少说也有两名助手、一个麻醉师,外加两位护士。
可如今,干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来。
在回春堂时,纵然有钱郎中给她帮手,可有时候一台手术要耗时两三个时辰,钱郎中毕竟年迈,总有些力不从心。
眼下她又另开了医馆,虽然有柳华坐镇,可自家师父哪哪都好,唯独不爱见血,生怕会脏了手,所以柳华除了看诊下药,其余动刀子的事情,基本都是程令仪自己搞定。
她早就想培养两个帮手,只是一直没空去物色合适的人选。
如今见石安和石宁这般有天赋,不由就打起了兄妹俩的主意。
石安和石宁对视一眼,都点头说:“主子想叫我们做什么,吩咐就是。”
程令仪满意地笑起来,“很好,你们愿意学,我必不会藏私,若真能学会这门手艺,日后你们若是离了我,也有一技之长傍身,不用再去做护卫仰人鼻息。”
事情说定,程令仪再带着兄妹俩给人治伤时,除了下命令,还会更加细致地讲解为何要这么做。
又过了几日,钱郎中忽然一脸急匆匆地来了。
一进妙手堂就直奔程令仪而去,“程丫头,快快跟我走一趟!”
程令仪还在写方子,见此情形便问:“钱老,怎么了,您老别急,先慢慢说来听听!”
石安给他倒了一杯茶,钱郎中喝了一口,略顺了顺气,就急忙道:“回春堂来了一个病患,颇为棘手,前几日我诊过脉,判定他是噎膈诊,开了一副化解的方子让他回去饮用,可谁知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眼下人还在回春堂里昏着,我想叫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不然那人可就危险了……”
柳华皱眉道:“你说的这属于内症,又不是外伤,就算带走我徒儿怕也于事无补,再说你一个郎中,应当见惯了生死,便是再厉害的医术,也总有救不回来的人,你行医一辈子,怎得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钱郎中叹气,“师妹不必挖苦,道理我自是明白,可那人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瞧着和程丫头差不多,我怎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