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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血口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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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见他紧咬着自己不放,柳华有些怒不可遏。

“凭你一个不懂医的,也敢污蔑我的方子有问题?杏林堂的郎中已经说了,我的药方并无不妥,你还想给我们泼脏水,究竟居心何在?”

毛陈冷笑,“你这人是不是记性不好?杏林堂的郎中明明说的是,你开的这个方子从未有人用过,既然如此,又怎么能保证方子一定是对的?”

柳华眉毛一竖,紧盯着老郎中,“郎中,我看你年纪,也是行医大半辈子的人,你说,我的方子究竟有没有差错?”

程令仪也道:“是啊,老先生,官爷能请您过来,定是信得过您的医术和品行,您可一定要为我们说句公道话!”

老郎中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这个方子应该没有……”

“老先生!”

毛陈忽然冲上来拽住他的胳膊,“老先生,我只问你三句话,第一,这文黄汤里面加葛根,是不是从未有人用过,既然如此,那便是没人能证实它的效果?”

“这……”老郎中面露迟疑,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没错。”

毛陈接着问:“第二,药方里多出来的这味葛根,是否为凉性之药?”

老郎中点头,“的确如此。”

“第三,我家娘子的身上的病是不是寒症爆发?”

老郎中再次点头,“没错,你娘子起初应该只是普通伤寒,不至于这般严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激发了她体内的寒症,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凭老朽行医多年的经验,我倒不觉得,你娘子的寒症是由文黄汤里的葛根引起的……”

毛陈摆了摆手,打断他继续往下说,“老先生,咱们一切凭事实说话,您刚才是不是说过,这方子没人用过,还需再辩证?”

“这……”老郎中面色略有几分尴尬。

“所以,没有依据的推断,就免了吧。”

论理的确是这样,老郎中叹了口气,没再与他争论,低头一看,却见那妇人还昏着,忙蹲下身给她诊脉,又冲着程令仪师徒喊道:“老朽走的匆忙,没带药箱,能否借用贵馆的银针一用?”

“自然可以。”程令仪忙去把东西取来。

柳华眉间已全是怒气,“我方才早说过,要给这妇人行针止痛,他非不肯,这下好了,害得自己娘子遭罪,他倒有心思在那给人扣屎盆子?”

毛陈听见她的话,嘴角冷冷一笑,却没理会,而是回身冲着几位衙役拱了拱手。

“几位官爷,事情已经明了,文黄汤里加葛根,乃是缺少辩证的方子,不足为信,而葛根又是寒凉之物,我娘子的病恰又是寒症爆发,足以证明是她们的药方有问题,才导致我娘子的病越来越重!”

“医馆本是救命的地方,她们没有把握,就敢胡乱开药,简直是没把人命放在眼里,除了我家娘子,恐怕还有别的受害者,还请官爷把她们捉拿起来,严刑拷问,别再让这两个妇人再出来害人了!”

柳华抄起一个茶壶摔过去,“你简直血口喷人!”

若不是程令仪拦着,只怕那茶壶就砸到毛陈身上了。

毛陈往衙役身后躲去,高声叫道:“官爷,您可得给我们夫妇做主呀,她们这是被人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看着他这副小人嘴脸,柳华火冒三丈,恨不能上前撕了他。

程令仪忙拦住自家师父,小声劝慰,安抚好了自家暴脾气的师父,她才走到众人面前。

杨衙役有些为难地看向她,“傅夫人,毛陈的指控有理有据,你恐怕得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然……我们就要按律行事了。”

程令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毛陈却一脸不满地道:“官爷,证据确凿,还需要什么解释,直接封了这黑心医馆,把她们师徒抓走不就行了?”

程令仪笑着看他一眼,“没想到,毛大叔竟然如此熟知律法,连官爷们该怎么做,都需要你来指教了?”

杨衙役眼含警告地盯了一眼毛陈。

毛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你们害人不浅,自然该去衙门接受审问!”

程令仪脸上挂着笑,眼中却往外涔着寒意。

直视着毛陈,“若妙手堂当真害了人,我自会去衙门投案,绝不逃脱。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想问问毛大叔,你娘子病得这般严重,连床都下不来的人,你若真担心她的身子,就该给她另请郎中诊治,可你倒好,不但放纵病情不管,还强拖着你娘子来妙手堂,就为了定我们的罪,方才你娘子是生生疼昏过去的,你可知,胃肠疼痛乃是急症,稍有不慎,是会要人命的?”

“我们若有罪,或早或迟都逃不掉,可你此举,却是置你娘子于不顾,难道定我们的罪,比起你娘子的性命还重要?还是说,咬定了妙手堂有罪,就能让你娘子好起来?”

老郎中已经给妇人连扎了数针,人却还没醒来。

他沉着脸道:“就是,即便你认定是药方的问题,也该先救人,让一个患病之人忍着痛随你这般折腾,简直就是胡闹,你娘子她本不必吃这么大的苦头!”

毛陈神情略有些慌乱,辩解道:“我……我又不懂医,怎会知道事情如此严重?我只晓得,我娘子是喝了妙手堂的药才变成这样,所以来给她讨一个公道!”

程令仪问:“公道什么时候不能讨,为什么非要挑在你娘子病重的时候?”

毛陈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那我不是怕,若我再请郎中把我娘子的病治好,岂不就叫你们这些真凶逃脱了?这如何能行?”

程令仪摇了摇头,“药方在你手里,若真是药方的问题,不管你娘子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我们都难逃罪责,又如何能逃脱的掉?”

毛陈额上渐渐渗出冷汗。

程令仪睨着他,冷冷道:“亦或者……毛大叔不惜让妻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在今日来砸妙手堂的招牌,莫非事成之后,会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