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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哭喊声不断,“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石安隔着门缝,阴恻恻地说道:“你们来时难道就没看看周围吗,这里荒郊野岭的,你就算呼救,又有谁能听到?”
黄氏哭声一顿,她是看见了,可她没想到,今日遭遇的,竟然是比歹人还要凶险的事!
那伙儿歹人怎么说也只是谋财骗色,可她竟拿不准,程令仪究竟是什么用意。
万一……她是替自己报仇,真的要叫他们去死呢?
毕竟那毒药的功效,她始终都没告诉他们一个字……
黄氏急了,大力拍着门,“冤有头,债有主,是苏姨娘指使我们害你的,你要找就找她去,就算你杀了我们,也动摇不了苏姨娘分毫呀!”
“我好歹养过你一场,你也叫过我十几年的娘,你总不能一点情分都不念吧?真正下令害你的人,是在侯府里,你何苦多担上我们这两条人命?到时官府追究起来了,对你也不利,你别走……”
眼见着程令仪已经出了院子,黄氏的喊声也越来越绝望。
石安坐在台阶下,见状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按了手印就能回去,谁叫你自己不愿意呢?”
黄氏求情不成,顿时把一腔怒气都撒在他身上。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等姨娘和官府的人找来,我看你们还能怎么样!就算我们死了,你和那个小贱人,也得给我们偿命!”
石安没有应答,反倒自言自语起来。
“哎呀,我看这京城也不怎么样嘛,虽然号称是天子脚下,帝王之邦,但这治安属实差得出奇,城外竟然常有贼匪作祟,官府的人却还不尽心,这些地方的百姓可有罪受了。”
黄氏透过门缝,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安道:“前段时间,官府清缴了一伙儿城外的贼匪,这事儿你们也听说过吧?”
黄氏皱起眉,“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石安笑了起来,“毕竟是在城外嘛,官府人力有限,说不定也有一些漏网之鱼呢?这些人游荡在外,过不下去生计的时候,也总得想些法子,重操旧业自然是不二之选,而你们今日是出城卖田地来的,买卖谈成,兜里揣的银子自然是不少,若是不小心被人给盯上了……你们说,会是什么下场呢?”
黄氏呆在原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不会的,她怎么会变得这么狠毒了?”
程令仪是她亲手养大的,她把她教的愚蠢自私,浅薄无知,短短一年,她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从头到尾变了副模样不说,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竟然还学会了医术,听说在永宁府时,她还跟首富一起做过买卖,眼下又是这般的有智谋,有手段,有狠心。
这当真是从前的那个死丫头吗?
黄氏兀自还在怀疑着,石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可听说,那伙儿贼匪杀人如麻,手上沾了不少命案,若是再多你们两个,官府也只会觉得是他们生性残暴,从而加派兵力抓捕,说起来,我这还是为城外饱受贼匪威胁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呢!”
盛夏的天气,黄氏却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直叫人遍体生寒。
她这下可算是相信,程令仪说的都不假了,她真的有可能会除掉他们……
程兴抱头哀嚎起来,“画押也是死,不画也是死,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早死晚死都是死,两人心里无不绝望起来。
……
农家小院外,程令仪上了马车,等到石安过来,才道:“石安,别人我不放心,这里就交给你亲自守着了。”
石安抱拳,“主子放心,那两个人在我手上,必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程令仪默了默,才道:“形势未明,先不要闹出人命。”
“属下有分寸。”
说完话,石宁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启动,朝着田间路上走去。
……
回到傅宅,傅玖已经下衙归来,见程令仪有些魂不守舍,就问她怎么了。
程令仪把今日的事说了。
傅玖听完,沉默了片刻,忽道:“令仪,既然已经可以确定,你就是徐侯夫人之女,或许有一个法子,能立即揭露苏姨娘等人的罪状,只是有些冒险。”
程令仪问:“你是说,叫我去见徐侯夫人?”
傅玖点了点头,“没错,程兴夫妇现今在你手中,就算他们不肯画押招认,可只要徐侯夫人能一听他们所言,自能分辨出真假。”
程令仪摇头,“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我只怕,若徐侯夫人去了,他们才愈加不会承认。”
“这种事情,不叫徐侯夫人露面就是了,我不信那程兴夫妇还能不露出马脚?”
听到这话,程令仪有一瞬间的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苏姨娘多年钻营,深受徐侯夫人信重,徐静檀这个冒牌货,更是备受宠爱,我于徐侯夫人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而已,你怎么能保证,她一定会信我说的话,而不是觉得我有所图谋?”
傅玖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有些冒险。”
程令仪叹了口气,“算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不想就此摊牌,而且,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替自己争一个公道,并没想过会与侯府沾上关系,这件事情,我也不愿主动……”
就算知道了亲生父母是谁又如何,难道一定要眼巴巴地去认回他们?
程令仪心里并不愿意。
她已经过了需要父母庇佑的年纪,现在也有能力,凭自己的本事撑起未来,身边更是多了一位可以相知相陪的人,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家人,她又为何要融入一个陌生的家?
她这么做,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还被迫害多年的原身一个公道。
傅玖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程令仪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嗯。”
她知道,若自己当真能与高宁侯夫妇相认,对傅玖在官场上的助益定然是最大的,可他却没有劝自己,俨然是全心全意替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