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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族人们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之后,俞家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日子。
三兄弟忙着外面的营生,老二倒还记得寻了个功夫来问了一嘴,平王府那边该怎么办?陈欣直接挑明了的告诉他,不该咱们这些小虾米管的事儿,不要管。他若有所思,但是依旧听话的没有反驳。
陈欣表面上看着像是安心在府里养胎,实际上每天挠破了脑袋的想对策。白天那两个小丫鬟盯的紧,也只有趁着晚上睡觉的功夫,才能回空间里扒拉资料。
反正她也不怎么想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梦中的场景便会自动自发的跳了出来。逼的她几欲窒息。
后来不知道是看了太多遍自己神经麻木了,还是这个不当人的天道意识,终于看出来了她是个孕妇,需要睡眠休息。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以及让她无法喘息的片段,才慢慢的从脑海中淡去威力。
她也才终于能够,勉强的睡上一觉。
进入空间后,坐在沙发上抓着手机,咔咔的就是一顿搜哇。甭管有用没用的招儿,都先缝了个本子给记上。能不能行的,到时候再对应着来呗。
第一万一千二百六十三次的,感谢了一遍自己的小窝。这要没它撑着,她估计早都在大封朝扛不下去了。啥破地方啊?封建落后就不说了,还特么马上就要开启地狱生存模式。
真造了孽了!
放下手机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怀孕了不能老是刷手机,有辐射的,对宝宝不好。
可是现在又急需手机里的知识救命,她就刷一会儿,放下手机起来转转。不管这样有没有用吧,反正也能图个心理安慰。
踢踢踏踏的踩着拖鞋,一路溜达进了厨房。她跟个大青蛙似的,艰难的蹲下。来来回回的在那片两个多平方的地砖上,仔仔细细的摸索敲打,又擦又抠的折腾了无数遍。
别说什么时空旋涡了,蟑螂腿都没找出来一个。地砖最上面那层的光釉,都快被她给擦秃噜皮了!如今锃光瓦亮的,在led平顶灯的照射下,闪烁着讽刺的亮度。
仿佛在嘲笑,你这个傻x。
陈欣气恼的站起来,使劲儿跺了那贱嗖嗖的地板一脚。才满脸高傲的转过身子,拖着发麻的右腿,一瘸一拐的挪回沙发上,把自己瘫好。
她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原来自己还是没死心呀?瞧这听风就是雨的劲儿,多可怜啊?
呸,没出息。哭什么呀?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不就是要打仗了,要天灾了,要变成亡国奴了吗?多大点事儿啊?
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左右死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怕个锤子!
强势安慰好了自己以后,她豪放的抹去了眼泪,再次抓起旁边的手机,抄录着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知识。
直到困的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抓着抄录好的书册,闪身出了空间。也没管这外面是到什么时辰了,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等天亮之后睁开眼睛,又是那个作精附身了一般的俞夫人。陈欣心里再多的压力,也没敢表现在脸上。
她在等。
等俞墨回来。
从内心里来说,她当然也愿意相信昭华,毕竟她们之间有那么多非同一般的牵扯。可是从理智和感情上来说,她更信任俞墨。
知道自己的脑子和政治敏感度,跟这些人精一样的古代人们,根本没法儿比。所以就更不敢擅自的答应下什么。
毕竟这不是在手机上玩斗地主,输了还能下一把再来。这一旦做错了选择,等着她们全家老少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她必须得等家里的智商担当回来,这样子才能够安心。
日子,就在陈欣一天天焦灼的,搁心里扳手指头的数着,慢慢的往前挪动。
而被媳妇儿日思夜想着惦记的俞侍读,哦不,如今人家已经平调进礼部,任礼部主事一职,不在翰林院当差了。
俞主事艰难的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予躬身立在一旁的小吏之后,他站在原处扭身回望。看着前不见尽头,后烟尘滚滚的官道,苦逼的再次于腹内,回顾着从媳妇儿那里学会的精典国粹。
迈动两条酸痛麻木的腿,随着众人走进驿站的大堂,寻一靠窗的桌子坐下。连平时最讲究的君子仪态,都险险的快维持不住了。
坐在旁边的是礼部侍郎,此次的钦差大臣韦牧寿。只见他摸了摸短须,瞧瞧坐的稍远些的其他官员,确定旁人听不到后,才低声笑着打趣儿了一句。
“俞大人,这是怎的了?怎么瞧着如此萎靡?莫不是这头一回出门办差,舍不得家中娇妻了?”
上回陈欣一战成名,俞家宴席上的那场闹剧,被有心人给传了出去。如今谁不知道,俞墨的原配夫人陈氏,貌美且性烈?
“大人,您就别取笑下官了。”
俞墨苦笑着拱手讨饶。
韦牧寿也是见好就收,毕竟这也算是自己人,哪好意思硬笑话他呀。
“你这可是身子吃不消了?要不然我们在驿站歇一晚?左右这已经到地方了,也不差这一日半晌的。歇一歇,大伙儿都整顿好精神。明日我等,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下官领命,多谢大人体恤!”
先谢过上峰体贴之后,俞墨才又龇牙咧嘴的动了动腿,这才一脸生无可恋的接着说道。
“下官一个农家出身的子弟,以往也没有这么长途跋涉的御马而行过。这回确实是有些够呛。”
提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端起来喝了一口。韦牧寿皱了皱眉头,实在是差强人意,这劣质的茶叶,一股子隔年陈茶的味儿。
他放下之后,才把目光移到俞墨身上。
“知足吧。要不是你确实有些恩宠在身,又有叶云飞在里面为你斡旋。怎么可能就是让你跟着跑这一趟,遭场罪就翻过篇去?
依李尚书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他李家的脸面,不被揭下来一层皮才叫怪事。”
俞墨只是安静的喝茶,并没有接话。倒是韦牧寿自己又起了好奇之心。非常没有上官威仪的往他身边挪了挪身子,压低了声音的问。
“本官就是好奇啊,没有恶意的。就是想知道一下,你跟叶云飞那个疯子,从哪儿来的交情呀这是,竟然能叫他几次三番的为你打点?这人在官场上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他亲爹的面子都不买账的!”
一室安静。
没探到消息,这唱独角戏就有点儿让人尴尬了。韦牧寿的眼睛闪了两下,又恢复了那副没脾气好说话的样子。
“你看你这人,不说就不说呗,本官也不是那么想知道。怎么还不理人了呢?这也就是我跟叶云飞交情好,才能这么容忍。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呀。”
俞墨再次拱手,笑着道谢。
“下官受教。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