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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绯红的夕阳映照在战场之上,为焦灼大地与遍野残尸再添数分惨烈色泽。
炊烟袅袅升腾在城关与遥遥相望的营地之中,只是那份让人食指大动的米香,远远不足以掩盖住弥漫在天地间的血腥与恶臭。伤兵的惨叫与哀嚎声,不绝于耳。
第三十五次进攻打退,墙壁上被鸢蓝又刻下了一道痕迹,望着已经进入第四排的记号,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或许,这一面墙壁都被自己刻满,战争还不会结束。
“吃点东西吧,没准晚上还要折腾呢。那些家伙,好像精力永远用不完一样。”
在她身侧,早已习惯了这边生活的鹫楠,没了往日的大小姐作风,完完全全一位熟练的助手模样。此刻,也许称之为副将更为妥当。
轻轻点头,鸢蓝随手抓起一块杂粮米糕送入口中,缓缓咀嚼着,能够佐餐的也只有两小碟菜干,不见半点荤腥。
忽然,她想起来一事,面露一抹淡淡痛楚之色,续而似乎有些反胃一呕。
见状,鹫楠面露歉意,说道:“目前食物略有紧张,上一批补给运到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而且主帅有吩咐,肉食必须优先供给伤员,所有将领从他做起,与普通士卒吃的都一样,不许有任何特例。”
连连摇头,鸢蓝强咽下口中的食物,回道:“不,我可不是嫌弃这食物。不瞒你说,放在两年多前,这样的杂粮糕对我来说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美味了。那个时候,真的是有什么吃什么,能够囫囵整个半饱就行,对味道可是一点要求都没有。刚才,只是忽然想起了不久前战场上的一幕,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只要上了战场,在这昆冶关前能够见到的炼狱景象就不会少。恐怕到了战争结束,不少人都还会一直做噩梦。
长长一叹,鹫楠沉声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战乱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之前也只是听说,当年与弗埃统合的战争持续了很久,非常惨烈,最后以两败俱伤匆匆收场。奈何随着时间的逝去,从未感同身受的我们都快要淡忘那段历史了。结果,偏偏又一次噩梦上演。”
“好在,这回有了准备,有了部署,不至于与当年一样必须以骗局加上牺牲,才能换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抓着米糕的手忍不住紧紧一握,鸢蓝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当年教导圣国被抛弃,就是为了所谓的大局。
好在,现在融入北域连城的他们,不会再面对那样的背叛与抛弃。而是同仇敌忾,荣辱与共。
“尽管放心,当年的悲剧不会重演。北域连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袍,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我们一向如此。大家一起的胜利,才有意义,有价值。”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随即半掩着的门被推开,鸢蓝与鹫楠循声望去,顿时眼中一喜。
只见是风筱筱与宇文彗峰立在门口,既然他们来了,就说明援军已到。
“你……你们回来了?”
鸢蓝一阵激动,急忙上前挽住了风筱筱的手。
风筱筱点头一笑,应道:“是的,回来了。不久前刚解了天锁关之围,然后就朝这边来了。已经与昆冶关主帅联系过了,准备执行拟定好的反击计划。所以,特来通知你一声。”
“反击?现在?”
闻言,鸢蓝一怔,好似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不是现在,但也快了。之所以他派我和宇文彗峰先行过来,就是要仗着我们的身份,取得主帅的信任,以执行这个计划。而且,他还特别吩咐了,要将这个交给你,期待你今夜的表现。”
一边说着,风筱筱很大度地递出了一对带鞘双剑。
接过之刻,鸢蓝双瞳一阵剧烈收缩,随后手指轻抚过剑柄,重重一点头。
“看得出来,他在原有的设计上,又改进并精炼了许多。正好,之前的那一对有所损坏,一直没能够得到有效修复,想必有了它,今夜我可以跟弗埃统合那群家伙,好好算一账了。”
说罢,她将双剑背负在身后,而后再一点头。
“说吧,今夜我的安排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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