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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额头青筋都凸起了。
三十年!好不容易等到邵家败世了,难道还不能报仇?
拂开青歌,起身大步流星的到了衙门,吩咐两个衙役去把邵家老太婆带过来,自己倒是要看看邵家如今还硬气个什么?
两个差役就到大门口的时候,穆晚晴正好抬头,见两个人大喇喇的往门口一站,扯开嗓子吆喝道:“将军要见邵家当家人,谁当家?跟我们走一趟吧。”
乔氏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穆晚晴已经走到门口了:“老身是当家人,劳烦带路。”
“母亲。”乔氏追过来。
穆晚晴安抚了一句:“好好在家看顾着她们,我一会儿就回来。”
前脚青歌刚回去,江牧就来叫人过去了,想到云铮说江牧跟邵家有仇,穆晚晴缓缓地吸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自己死不了,有底气。
进了衙门,穆晚晴正在回想原身的记忆,想要找到跟江牧有关的信息,系统突然出声:“查看江牧资质。”
这个声音让穆晚晴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抬眸定睛一看,果然见到衙门正堂里坐着人,还挺远看不太清长什么样子,显然系统已经开始操作了。
“配对相应的名师。”
“配对成功,名师白起可收徒。”
“等等!”穆晚晴寒毛倒竖,不熟悉历史没毛病,可白起的威名简直无人不知,一个爱种草和爱养鱼的狠人,自己这是地狱剧本吗?要收一个不知底细的仇人做徒弟,培养成杀神?
“白起兵法已激活,宿主需存储,收徒授业可获成就分,宿主请签收。”
等系统嘚啵完台词,穆晚晴幽幽的问了一句:“收徒失败会怎么样?”
系统无声无息,晴天惊雷直接把衙门旁边的一尊石狮劈成了两瓣。
穆晚晴:……!!!
这一声旱天雷也让江牧吃了一惊,他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邵家这位老夫人。
当年飒爽无匹的女将军,如今一身布衣,满头白发,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可自己心里一点儿痛快的感觉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三十年来,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手刃仇人,当仇人的家眷就在眼前的时候,不该高兴吗?
穆晚晴看着吓傻了的衙役,低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收徒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自己不过就事论事,动不动就来这么一下子,往后只怕要被人看成妖孽了,为了自保都不能乱说话。
到了大堂门前,穆晚晴停下脚步,微微垂首:“邵家穆氏拜见将军。”
“进来说话。”江牧微微的眯起眼睛,他知道自己报仇不易,真要一剑结果了面前的人,胜之不武,憋屈!
穆晚晴迈步进来,立在旁边,腰背挺直,表情平静,心里慌得很,她感受到这个人的恨意了,虽没有杀意,可这一看就是个猛将的料子,随便揪起来都能给自己甩出衙门的大门外。
缓缓地吸了口气,穆晚晴抬头问:“将军让老身前来,是要问什么吗?”
“邵家的人死光了?”江牧问。
穆晚晴抬眸看着江牧,心里头的火险些冲破脑门子:“将军想要听到什么?邵家儿郎不准扶灵回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死没死光,老身也想知道。”
“我还想问问邵老夫人,可还记得江左谌?”江牧看得出来,邵老夫人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很好!
穆晚晴脑海里顿时涌入一段回忆,她是回忆惊到了,但是在江牧眼里则是她真的忘记了。
“忘记了?呵,邵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还是死在邵家手里的人太多记不清了?”江牧磨了磨牙:“我不妨给你你提个醒儿!江左谌是邵正元的结拜兄弟,行三,娶妻容氏,生子江牧,这个牧字还是邵正元给起的,邵老夫人有印象了吗?”
穆晚晴看着江牧:“故人之子。”
“故人之子?”江牧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你还敢说一句故人?当年我父在阵前战死!我母看到父亲的伤口断定不是死于敌人之手,含恨追随我父同赴黄泉,而我十二岁失怙失恃,被人救走,邵家找我多年是想要斩草除根吧?”
穆晚晴没说话。
江牧怒火中烧:“但是你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我,三年后我入行伍在郭少柏的麾下,用了二十年查出当年真相,我父并非战死,而是被邵正元秘密处死的!杀父杀母之仇啊!邵老夫人,你觉得我江牧该不该报?”
就这!
让自己收徒!
穆晚晴觉得刚才的那个雷把自己劈死得了,来个痛快。
系统:“宿主,无限循环,跳不过收江牧为徒。”
你狠!
穆晚晴缓缓说道:“该报仇,但你确认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吗?”
“还想抵赖?”江牧豹眼圆睁,嘴角都在颤。
穆晚晴垂眸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说:“江牧,让我告诉你个不一样的吧。”
“战场厮杀,我军三千人设下埋伏,你父押送粮草七日未到,那一战死邵家军一千九百余人,战报上只写了战死人数,并不曾提到你父的过失,你觉得邵正元是有杀你父之心吗?”穆晚晴撩起眼皮儿看着高出来自己半截的江牧,缓缓地问道。
江牧咬牙切齿:“不可能!”
“险胜回到驻地,江左谌不见踪影,寻到官妓坊发现他被人用药控制,在这里流连多日,邵正元斩杀了缠着他的女子,却对外只字不提,这是我亲眼所见,你可当做狡辩。”穆晚晴深深地吸了口气:“邵正元知道邵家军内部有鬼,彻查此事,杀三十七人为战死的邵家军报仇,依旧力保江左谌,因为那是他的手足,勇有余谋不足,被人算计了。”
江牧嘡啷一声拔出来宝剑,直接顶住了穆晚晴的咽喉,双目赤红:“你!你血口喷人!我父骁勇善战!我父!我父!”
“真相大白的时候,江左谌羞愧难当,单枪匹马闯进敌营,得知消息的邵正元带兵接应,虽把人救回来了,可伤势太重无力回天,而江左谌一举烧了敌军三大粮库,请功的奏折是邵正元含着眼泪写的,为江左谌入殓的人是我们夫妇二人。”穆晚晴抬头看着江牧,拉长声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知道的太少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