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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武当派众人,李应独自一人踏上了行程。
出于安全考虑,并没有选择和那些武林同道打招呼,太多的人情往来会让他有太多的羁绊。
行走江湖刀头舔血,如果掺杂了太多的人情这条路注定走不长远。
来到火车站,却没有去往南京的车票,而且卖票的和买票的都诧异的看着李应。
眼里有佩服,疑惑和不解。
“南京和日本打仗呢,这个时候去南京是想消耗鬼子一颗子弹吗?”
面对李应的疑惑和不解,售票员好心的提醒李应。
“你要非得去南京也不是没有办法,今天晚上有一列火车去南京,会路过这,大约能停个三分钟。你可以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带你一程。”
看李应想去南京的心十分迫切,善良的售票员好心地给了他一条建议。
通常这种情况下,这种赶赴战场的火车拉的都是军用物资,例如棉衣棉被军粮煤炭等。剩下的武器装备,药品等,都选择直达战区,不会在这种小站经停。
而拉这种物资的火车司机或押运人员,如果有人想搭车,私下里给一些钱就可以搭乘,不过人员不太多而已。
当然,也可以选择跳上车皮,偷偷的蹭车,但环境十分恶劣,遇到刮风下雨,那份罪也不是一般人能经受的住的。
李应倒是不缺这点钱,所以他也没打算去体验一下在行驶的列车上吹风看雨是种什么体验。
既然有人肯收钱干私活,李应也不拒绝这种行为,这世道,通过正规渠道想办点什么事也办不成,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别人收点黑钱,帮你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这个时代特色。
想通过死工资养家糊口,三天饿九顿不是梦。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列货运火车冒着白烟,拉着汽笛停在了站台边,这里不是敌占区,随行的列车人员倒不用十分警惕,对李应的靠近也没有表现出敌意。
看着迎面走来的一群人,李应选择性地避让开道路,让他们先过,按照售票员的指点,当最后一个戴着大檐帽,穿着铁路制服的中年人下车后,李应才慢慢地迎了过去。
这个人应该是感觉到了李应是向他走来,仅有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随后想到了这里不是敌占区,眼里的凶光才有所收敛,但刚有的警惕心一点也没有减少。
一看就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百战老兵,从仅剩的一只手判断,应该负伤后被安排到了火车站工作。
李应在离他还有十步远的距离站住脚步,微笑着对他点头道:
“师傅你好,我需要去南京办事,想要搭你的车,你看这事儿需要怎么办?”
那司机师傅听到这,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问道:
“你是谁介绍来的?”
“一个售票员,说是姓段!”
“哦,小段啊,行,一百块,只能送到南京郊外,到时候火车会有三分钟左右的停靠时间,行就上车,不行自己想办法!”
李应也没有讲价,这种独一份的买卖谁有心思和你讲价,这钱你爱花就花,不爱花拉倒。这个时候的人,一个两个都穷横穷横的。
拎着包就上了车,刚才说过,这车主要是拉货的列车,但单独有一节车皮没有拉货,就是传说中的闷罐
李应上的就是这个闷罐车,车厢里很宽敞,而且只有李应一人,里面凌乱地铺设着一些稻草。
李应也不是什么爱干净的人,找了一个角落铺了一层稻草就坐了下去,那个戴着军帽的独臂人见李应并不有像大多数人一样问东问西或者发一些牢骚话,满意地将车门关紧便离开了。
“环境是简陋些,但好在宽敞和清静,这一百法币也算花得值了。”
李应还是很满意的,江湖漂泊,比这简陋的地方他见的多了,心理也没有多大负担。但很显然,他高兴的太早了。
一分钟过后,那扇大铁门再次被拉开,这一下,一大群人像羊群返圈一样涌入到了整列车厢。
原本宽敞的车厢一时间变得十分狭窄,直到所有人将包裹放到屁股底下坐好,这才使空间略微松快了一些。
李应突然又觉得这一百法币花得有些冤枉。他实在不相信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给人家掏了一百块。
不过木已成舟,李应也没有好办法,总不能跳下火车找到那个独臂家伙,打他一顿,抢回那一百块吧,只好心底安慰自己,大人有大量,自己最先进来,坐在角落里,有坐还有靠,比那些只能坐在中间,每一次刹车都摔得像不倒翁一样的家伙好受多了。
折腾了好一会,火车缓缓起动,人群这才安稳下来,不过留给每个人的空间也只有一拳左右的距离。
车程是漫长的,武当到南京千多里的路程需要坐在这个车里得十几个小时。李应观察了一圈后,没发现可疑人员,便安心地闭眼假寐,不理这些没事瞎打听的路人甲乙丙丁。
他不说话,不代表周边的人不说话。车厢里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知道吗?尼玛南京城和小日本打急眼了,那大炮每天的轰个不停。炮弹皮子漫天都是,这要是让我捡一天去,哥们可就发财了。”
“你可长点心吧,小命不丢在那就算你家祖坟冒青烟发邪火了。再说了,咱这车就太平了?山上的劫匪多了去了,他们都能攀上火车抢这里的物资,要是发现咱们在这里,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抢咱们干什么,咱们除了包里的破衣服,还有个屁啊,真要是把我抢到山上去,老子还有吃有喝了呢。再说了,这是国党军列懂不,车顶上架着机枪呢,敢上来突突死他们。”
“你知道个屁啊,这里不是战区,拎枪的才不这么早就上去呢,只有到了战区,才会采取武装押运。这还是拉一车重要军资的情况下,要是咱们拉了一车破衣服,你指望那些少吃点都怕饿死的士兵那么敬业?”
“擦 ,我花了钱了,他必须得管我,不管我试试,我能让他火车开的平稳我跟他姓。”
一个壮汉明显有些不服,嘴里说着狠话,却用最怂的语气跟人讲着道理。“
李应不会参与到这里的一切,他就闭着眼睛装做睡觉的样子,认真地听着这些人的对白。
万一有些有用的情报传到他耳朵里,自己也算白得一个便宜。
只是这种和谐的氛围一会就被颠簸的无影无踪。
“你个死胖子,刹车人人都往后倒 ,你为什么非砸我怀里,是不是想跟我怀里的孩子抢奶吃!”
生过孩子的女人性格都很泼辣,指着一个小胡子汉子大声质问道。
那小胡子也不甘示弱,尖声道:
“少胡说,你长啥样你心里没个数吗?那孩子随你了,生出来就跟张飞似的,你那奶有问题,可别喂孩子了,喝着塞牙!”
那女人本就是乡下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怕了这个疑似占自己便宜的流氓,
“塞牙,你喝你妈妈奶水时长牙啦,你个不孝的玩意,都长牙了还和你爷爷抢吃的,一家几辈不要脸,生出你这个畜牲玩意。”
说完,一把拉下衬衣,盖住无限的风光。
那男的被女人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听着车厢里压抑的笑声,看着抬头拔脖高难度看热闹的人群,气得大吼一声。
“臭娘们,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