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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洛晚曾经也是亲身经历过疫病的人,她又如何能不知道疫病的残酷?
想起那三年抗疫,她心中忍不住酸涩,在那三年中,她身边的同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多少人失去了至亲,全国哀痛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
风神医眼中闪着泪花继续说道:“确诊阿喜她娘亲患的是疫病时,我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我又在村里看了几个人,发现他们的症状与脉搏一模一样。”
“我翻遍医书都没有找到这是什么疫病,我只记得当时患病的人全身会慢慢变成青色,那场疫病我就暂时称之为青疫吧。”
“在我的全力救治下,阿喜娘还是走了,此后,村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就连阿喜也没能幸免,到了最后,整个月莹村就只剩下几个较为身强力壮的男子,我看着曾经熟悉纯朴的村民一个接着一个倒在我眼前,我却无能为力,在那一刻,我无比痛恨自己医术不精。”
“早在我确诊月莹村感染的是疫病时,便让人去禀报官府,并且写信给师父报了信,从我发现疫病到月莹村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这中间只经历了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
“等不到官府的支援,我只能亲自前往,可是,当我到了镇上时,发现镇上的情况竟与月莹村一模一样!”
“不大不小的镇子里,也几乎挂起了白帆,整个街道都蔓延着沉痛的气息,就连街边的乞丐都横尸街头,我有些不敢相信疫病竟这么快蔓延到了这里,我连忙给那些乞丐诊脉,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而我身为医者却无能为力,连延缓疫病扩散的能力都没有。”
“就在天无绝人之路时,官府的人终于来了,可他们带来的却是让人更加绝望的消息,因为就连县里陆陆续续都有人感染了青疫,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
“我找到县令时,才知道他家中也有人患了病,一番计划之后,我们只想到了是办法的办法,将感染疫病的人集中隔离,无力的我们只能将镇上的居民隔离了起来!”
“死的人越来越多,人数几乎过了万,朝廷和太医院的人也毫无办法,我师父收到我的信时,也连忙赶了过来。”
“一同前来的还有我的师弟,我们师徒三人与太医院的太医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了遏制疫病扩散的办法。”
“在这期间,整个安平县与周围几个镇死亡人数高达三万多人,而我师父与太医院的人始尽毕生之力也只是找到了遏制的办法,并不能从根本上治好。”
“也是从那时开始,师父的身子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了,多日操劳师父他老人家一不小心也患上了疫病,而我最想不通的点就是为什么明明是我最先接触的疫病,可我却没有染上疫病?”
云洛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叹息了一声:“或许当时的你年轻气盛,身强体壮所以才没有被感染吧,往往抵抗力好的人不容易生病,我想这其中的道理也是这样的吧。”
风神医沉默着,云洛晚拍了拍他的肩膀:“风老头,别难过,实话跟你说了吧,曾经我也经历过疫病,那场疫病整整持续了三年,期间一共死了八万多人,我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那时有一位老先生从我们一起研究了三年,最终找到了治疗的办法。”
“不论是什么样的疫病,只要我们肯坚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风神医愣愣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经历过这么严重的疫病,而且她还说他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这么说来,那位老先生竟比师傅还要厉害?
若是当年那位老先生出手,安平县是不是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他眼中流露出惊喜,连忙问道:“臭丫头,你说的那位老先生身在何处,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呢?”
云洛晚一怔,淡淡的说道:“他是我的师父,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师父他老人家生前一直深出简居,一般不轻易出世,您没听说过他倒也正常。”
风神医了然的点点头,有些可惜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老先生医术这么好,若是他还在世那该多好。”
云洛晚淡淡一笑:“是啊,要是他还在世,那该多好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收起情绪:“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先去看看吧,就算再难,只要我们坚持不肯放弃,总归会看到希望的。”
“万一我们这次运气好呢,说不定这次的疫病并没有以往这么严重呢?”
风神医也希望是这样,他沉默的点点头:“但愿吧,希望情况没那么糟糕,或许你发现得早,感染的人还不算很多的情况下,控制起来也容易些。”
两人来到城门口的空地上,灾民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云洛晚并没打算告诉灾民们,只说二娃子的病具有传染性,并没有很严重。
若是说出易病的事情,只怕会起大乱,到时人人自危,反而更加难以管理。
传染病和疫病还是有区别的,大规模的疫病并不常见,所以灾民们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是很多人还是很担心,有人提出疑问:“郡主,是什么样的传染病,会不会危及到我们的生命,我们这么多人,若是都被传染了,那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云洛晚早就想过,她拿出小喇叭大声说道:“大家别慌,我与朝廷已经想好了对策,染了病的人集中管理,不经允许,不得外出。”
一听说不得外出,有人开始着急:“这不公平,若是到时你们放任不管,那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这不就等于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吗?”
云洛晚眸光一冷,这个人说的话看似无心,实则句句具有引导性,又是一个彭老头?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淡定的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的家人朋友着想,这么多人若是其中一人染给了你们的家人那该怪谁,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染上病牵连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