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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至子时,春月清冷,挂在高空,照得整座汴京城如盖了层薄雪。
城中心有一座石塔,盖有九层,乃是汴京城中最高的建筑。
石塔尖顶上,不多时现出一道黑影,那黑影一动不动,如石雕般站在那塔顶上,一双瞳孔如鹰鹫捕食,在夜色下显得愈发的犀利。似乎任何莺雀蚊蚁,都逃不过他这双鹰眸。
他这般站了将近一个时辰。
辰渊宅寂静一片。宅内的女使男丁们都已入睡,而几个当家的还未从文水宴中归来。
靠外墙一较高的屋檐下,翻上来一个少女。正是元善。
元善迎着月光,盘膝坐下,将怀里大大小小的药罐放在脚旁。
那药罐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她将其中几瓶瓶内的液体倒出来,又混进一个长口瓶罐里。
如此捣弄了近两炷香的时间,她将长口瓶拎起,放在月色下观摩。
远处塔尖上,人影纵下,消失在暗夜里。
罐内的墨绿色液体颜色纯正,月色倒映其中,泛出怖人的光,正是五绝毒。
五绝毒,天下奇毒,可算被她研制出来了。
元善兴奋得浑身发抖,眼珠飞速转着,琢磨着找个什么人试验一下,忽地就见脚下墙外拐角走过去一人。
看背影似乎是个男子。
“大半夜的在巷子中乱窜,必然不是个良家男子。”元善眸子一闪,狡黠笑道:“就用你了。”
那男子脚步飞快,走了数步,忽地顿住身子。
元善一愣,立即闪身躲至墙角。她手指捏出一根银针,针头泛着墨绿色的寒光。
“正是好时候。”她眼色一寒,手中银针掷出,直直向前方那人脖子刺去。
元善眼神紧紧盯着,眼看就要成功,却见那人身影一闪,竟在她眼皮子底下没了。
元善一愣,目光追着那道残影而去。她冷呵一声,邪笑:“想跑?你能跑得过老娘吗?!”
话毕,也提脚使出轻功,翻上瓦墙,追着那道残影而去。
从她原来躲藏的墙角口走出一道黑影,正是方才那个男子。
荆天捡起地上的银针,放在月色下细观。
他将带着面具的脸庞望向元善远去的方向,转身翻上高墙,站在元善方才蹲坐的位置上向墙内府宅看去。
“辰渊宅。”他低语。
辰渊宅,豪商沈山水的宅邸。
一个商人的宅邸,为何会养着个制奇毒、会轻功的奇怪丫头?
面具下的暗眸又深了几分。他垫脚飞下墙,走进一扇微开的房门。
“大人您小心点诶,看着点路”
将文水阁最后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宾客送上轿子后,安生的笑脸转而拉了下来,现出一张苦相,锤着自己的双肩走回沈山水身旁,埋怨道:“员外,咱下次能不办这种宴会了么?”
“怎么,累着你了?”沈山水笑道。
“可不是嘛?!下次您要办,就去外面多找几个家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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