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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文相逢提着一药篓,迈进了城东王家药铺。
这药铺的主人姓王,和王郎中差不多的年龄。他二人算是同乡,王郎中此前的药,基本是从这间药铺进购的。
王掌柜见文相逢迈进来,连忙上前喜迎:“原是文姑娘,今日怎的只见你一人前来?”
文相逢此前有过几次随王郎中过来进药的经历,这掌柜自然记得她。
文相逢行了礼,道:“掌柜好,王郎中老家有事,向员外请辞回乡了。”
那王掌柜一听,唏嘘几声,也不多问。他热情招呼起相逢:“既如此,今后这进货之事,便由姑娘来了?”
文相逢点头笑道:“今后还需叨扰掌柜。”
王掌柜见这桩长久生意没有中断,自然喜笑颜开,热情道:“姑娘今日要进什么货?我替姑娘挑拣。”
文相逢将药单子递给他:“我来一起挑吧。”
王掌柜边笑边躬身将她引入铺子后院,道:“自然自然,那姑娘便随我去后院药库挑选。”
他二人及至后院,来到药库。
方一踏入,文相逢脚步便一顿,双眸有些警惕地向药库探了一圈。
“文姑娘,怎么了?”
文相逢缓缓道:“王掌柜家中,可是有人受伤?”
家中有人受伤?没有啊?
那王掌柜否了。忽地他又似记起什么一般,一拍脑袋,哦了一声,无奈道:“是有个受伤的,却不是我家中之人。不过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有血腥味。”文相逢坦诚道。
王掌柜一听,急忙皱鼻使劲嗅了嗅,当真闻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味。
他顿时急了起来,偷偷将她拉至一旁,环顾四周,小声道:“这人是今日凌晨从我这铺子后的城河里顺流飘下来的,好巧不巧就搁浅在我这家。”
“我见他还算有眼光,知道找个药铺子搁浅,便想着将他拉起救一救。不料”
王掌门叹了口气:“待我探了探他的脉搏和身体,发现这小子浑身竟是受了大大小小数十道刀剑之伤。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他似乎还中了毒”
王掌门凑近文相逢,继续道:“剧毒。眼看是活不过今日了。”
文相逢阖了阖眼,沉思片刻,问道:“可否带我去看看?”
王掌柜一听,劝她:“姑娘,我劝你莫多管闲事了。那小子既然能受这等大伤,岂是寻常百姓?估计不是个什么好人。哎,你看看老夫我,本想发善心救个人,却是给自己惹了身骚。”
他叹了口气:“如今这小子昏死不醒,我想赶也赶不走。就等着他闭了眼,草草将他埋了才是。”
文相逢道:“既还未死,便是有机会救济。毕竟是条人命,王掌柜还是带我去瞧瞧吧?”
王掌柜见她坚持,心道这丫头乃是辰渊宅的郎中,或许是个有医术功底的。若真能将那小子救起来,他也不必死在这儿给自己这铺子添晦气了。
如此想着,他脚步一转,将文相逢向门外左后侧引去,道:“那小子在我药库后面的一间草房里。”
文相逢进到草房后,见那男子一身灰色布衣已是染满了血。血液渗透至身下草堆,那干草也跟着红了一大片。
文相逢蹲下去探他脉搏,又掀开他手臂观其伤口。
那些伤口在水中泡了一夜,已经开始溃烂。衣物被血水尽数浸透,湿答答黏腻地沾在身上,又引发了一阵高烧。
他体内有两种剧毒,服下的时间相隔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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