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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过锋利度和硬度过后，接下来，张忠庆又简单地测试了一下这把低合金钢刀的韧性、承压能力。
最后，张忠庆捧着刀，惊喜地向胡挂零说道：“挂零啊，今天真是多亏你的帮忙，同样的材料之下，锻造出来的刀各项数据都破了记录！”
胡挂零挠挠头，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当时就算他不帮忙锻打，张忠庆再把刀胚回炉一次，也就锻打成型了。虽说质量上肯定会有所降低，但以这把刀刚才的表现来看，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还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所以这把刀与他的关系还真不大，最关键的因素，应该是那两道他看不懂的工序了。
想到这里，胡挂零忍不住问道：“张老师，刚才那个真空炉是用来做什么的？”
张忠庆一听此问，笑着答道：“渗碳。”
渗碳？胡挂零一脸不解，在他仅有的锻造知识里，可是找不到渗碳这个词语，也没有这么一道工序。
见他不解，张忠庆也疑惑起来：“怎么，你没听说过渗碳？”
胡挂零老实地摇摇头。不过……看张忠庆这样子，好像这渗碳并不是多高深的东西，他不知道反倒才令人奇怪？
果然，只听张忠庆疑惑问道：“我看你刚才使用铁锤熟练，明显有很扎实的基本功，应该是有很丰富的打铁经验了，怎么会不知道渗碳呢？难道是你师傅只让你打铁，后面的都没教过？”
在他看来，胡挂零的打铁手法很是扎实，就算金工专业的授课老师只怕也是不如，毕竟现代社会，都是讲究一个自动化，能用机器操作的事儿，谁还傻乎乎地亲自上手？
他想的是，像胡挂零这样的原始锻造手艺，肯定不是在学校里学的，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在哪家铁匠铺干过。
别看现在城市里找不到铁匠铺，能见到的，都是车床加工为主的铸轧厂，但在乡下，还是有一些继承祖业的铁匠，主要以打造农具为生，若是手艺再好上一点，打造一些工艺品性质为主的刀兵也未尝不可。
那么胡挂零很有可能，就是在这类铁匠铺当过学徒帮过忙，但连渗碳都没听说过……那他干活的这家铁匠铺子也太藏私了。
“师傅？”对于张忠庆的猜想，胡挂零自然是一概不知。
只是要说师傅，王大锤当然算得上师傅。
可王大锤只是游戏里的npc。
以张忠庆对打铁这么痴迷的样子来看，要是知道王大锤这么一号人，指不定就想要交流一下，那他上哪儿给找人去？
而且他现在展示出来的不同于一般人的地方已经太多了，别的人先不说，就那位调查组的组长沈明，心中多少会有怀疑。
所以现在，还是不要暴露出更多东西。
胡挂零很快在心里做出决断，摇头说道：“张老师可能误会了，我就是一名保安，哪来的什么师傅。”
“你要是没师傅教过，刚才打铁怎么会那么熟练？”张忠庆脸色有些不喜。
他对人从来不摆什么教授架子，也从不以教授身份要求别人做什么，这一点，从他没找来一个帮手、独自在这间实验室打铁就可以看出。可以说，无论是保安也好清洁工也好，在他这，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除非有一种例外——那就是这人的品格出现了问题。
正如胡挂零现在这样，就算不想让他知道，说一句不便相告就是了，何必撒谎欺骗呢？……
“熟练吗？”胡挂零注意到张忠庆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得装傻，“可我真没有师傅，甚至连铁锤都是第一次上手，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拿到锤子，什么也没想，全凭着感觉在乱锤……”
“乱锤？呵呵。”
张忠庆冷冷一笑，心里一万个不相信，脸色也阴了下来，要不是胡挂零是巫莹莹带来的，他现在已经要赶人了。
巫莹莹察觉到形势有点儿不对，虽然她也对胡挂零熟练打铁的模样感到疑惑，但此时也只能帮着解释：“老师，挂零说的不假，他到我们厂里当保安之前是服役的，再之前就是在校念书，不太像是有学打铁的时间。”
“是吗……”张忠庆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如此说来，胡挂零真是头一次摸锤子？
他怎么还是有点不信呢？
“对了，”胡挂零貌似想到什么，“我以前对打铁挺感兴趣的，在网上了解过一些打铁的知识，我想可能和这个有关吧……不过我倒是没了解到渗碳这道工序，居然短短几分钟就能让钢刀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网上了解？巫莹莹听着胡挂零的解释，心里了然，难怪刚才问他懂不懂打铁时，他说有点了解呢。
不过，只是上网了解过，就能学会让老师都称赞的打铁手艺吗？
巫莹莹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家这个保安了……
张忠庆也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他心里对胡挂零的解释信了几分，主要因为渗碳是古代就出现的工艺，到了现代，更是打铁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要是胡挂零真在铁匠铺子干过，确实没道理不知道这道工序。
而按他说的在网上了解过一些，网上那些知识都是七零八碎不成体系，只学到了片面的打铁技巧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张忠庆点点头：“渗碳工艺么，倒是简单，就是把碳元素渗入到铸件里，碳含量越高，铸件的硬度也就越硬。
“不过钢过硬易折，所以也不是越硬越好，需要考虑到铸件的用途，来决定渗碳量的多少。”
还有这种说法，加碳就能变硬？胡挂零像是窥见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余光瞥见那个真空炉，心里又凉了半截……这东西，他肯定没法在游戏里复刻出来。
不过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问道：“那……渗碳必须要在真空炉里进行吗？”
张忠庆晃了晃手里的合金刀，笑着说：“如果想要达到这个效果，真空炉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真空环境能加快碳元素的渗透速度，再加上我设计的脉冲渗碳技术，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效果较好的渗碳工序。”
或许是谈到他的爱好，张忠庆的语气听上去兴致很高。
胡挂零耐心听着，虽然他听不太懂，什么脉冲技术，一听名字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学会。
不过他却是听出了张忠庆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需要达到这么好的效果，那这真空炉子也就不是必须的了。果然听到张忠庆接着说：
“其实渗碳工艺早在古代就有，虽然那时的人们只是出于经验主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过也说明了渗碳加工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把木炭和铸件放在一块烧制，就能达到初步的渗碳效果。只是这样，呈现出的效果也不太理想就是了。”
木炭？
胡挂零摸着腮帮子若有所思。
好像在游戏里，王大锤的炉子里面是有木炭的，他以为是用来助燃的，却没想到，这就是最原始的渗碳？
可是这样渗碳出来的效果确实有点差啊！
就像他那件灰色品质的铁制护腕，刚打造出来的时候还沾沾自喜，现在和张忠庆手里的钢刀一比，简直就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