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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饭后,云炀带着陆枋离开了商场,舒羽同她朋友也继续去逛街了。车内,陆枋对于云炀今日的举动实属困惑不解,可也没有过多去想,她毕竟对云炀不甚了解,也许他本就是如此一个体贴细心的人呢,刚坐上车没一会儿,饱腹带来的满足感以及昨夜几乎未眠,以至于她快速进入了梦乡,等到她再次醒过来,自己已经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她在床边摸索着,希望找到自己的手机,或是来自黑暗里的一束光,可惜在探索了周围所有她能够得着的地方未果后,无奈只好起身在黑暗里继续摸索。
在走了几步后,陆枋明显感觉自己的双手触摸到了一块质地较硬的东西,她伸开五指在那块东西上下摸索,确认是墙壁后就顺着墙面一路向左走去,她想如果这不是自己的房间的话,那大概率是在云炀家中,便循着记忆里云炀卧室的房门位置走去,好在快要摸到房门时,她摸到了一个极似开关的东西,就试着按了下去,突然间整个房间里似乎被太阳光照着,那亮度让她在黑暗里睁了太久的双眼猝不及防,差点儿以为自己要失明了。陆枋环视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果然,是云炀的卧室没错了,她又向窗外看了看,窗帘只拉上了薄薄的一层纱帘,想来是夜间了。
打开房门,陆枋顺着楼梯下了楼,刚走到二楼,楼下飘来一阵阵饭菜香,她走到客厅,见自己的背包正在沙发上安静地躺着,她又向右转头看了看厨房的位置,云炀正在厨房里捣鼓着,闻着倒是蛮香的,就是不知味道如何。陆枋一点一点的靠近,云炀似乎还未发现身后有人靠近,那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铲子的模样,也不像是经常下厨的人,陆枋见他这模样,心里居然在窃喜,她并不知自己在窃喜什么,但只觉这一幕同何子儒下厨的模样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如果说何子儒做饭的动作是行云流水般娴熟,那云炀可以说完全是一个懵懂的小白。
就在云炀还沉浸在炒土豆丝的慌乱之中时,陆枋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她看着锅里翻腾的‘土豆丝’,竟然没有糊掉?这时云炀也注意到了她,就好心提醒她:“小心被油溅到,去坐着吧,马上就好了。”。
陆枋看了看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便问云炀饭碗在哪儿,做饭她不在行,但打下手这种事儿她可是熟知熟会的,洗了碗筷,盛好了白米饭,陆枋就坐到餐桌上,竟然有鱼,有肉,还有小炒菜,卖相还挺好,看来云炀还是下了功夫的嘛。
不一会儿,云炀做好了最后一道菜——香辣土豆丝,据陆小希说这是陆枋最爱的小炒菜,但他不知道的是,陆枋只爱吃陆妈做的香辣土豆丝,因为只有陆妈做出来的味道才是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因为陆妈会把姜切成细丝和土豆丝炒在一起,而陆枋每次都被陆妈骗,然后又一根一根地将那些姜丝挑出来。
云炀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看着陆枋,然后说:“尝尝吧,我看着视频做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陆枋见云炀这认真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筷子,在鱼中腹挑了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她想如果鱼这种对她来说比较复杂的食物他都能处理的很好的话,那别的菜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她尝了一口,味道确实还可以,但比起何子儒做的鱼味道稍重了点,可能她这几年习惯了淡口的原因,在家时父母都考虑着孩子们的口味,不管什么菜式都会将味道调淡,但云炀这几道菜对她来说也未到不能接受的地步。陆枋将餐桌上的菜式都尝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云炀一直看着陆枋,一脸的期待,在见到陆枋点头后,才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陆枋这么上心,竟开始在意她的情绪。
“我看你在车上睡的挺熟,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干脆将你带回来了。”云炀一边吃了饭菜一遍解释着。
陆枋倒是没太在意自己怎么回到这个屋子的,只要能睡一个饱就好,晚上不仅要照顾孩子踢被子的事,还要处理何子儒生气不处理咖啡店事宜的问题,她已经两天没睡好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他收留自己,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下呢!“谢谢!”。
云炀见她没有怪自己,从语气中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开心,还好宋时轩不在,不然被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估计要被数落一番,说他没出息。
吃完饭后,陆枋帮着收拾碗筷,这才回到沙发拿出自己背包里的手机,刚打开想看看时间,结果一堆电话,陆爸陆妈各一同,就连何子儒也奇迹般地给她打了一通过来,再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冬天的夜晚就是出现的比较早,让人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送陆枋回家的路上,云炀未主动开口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做着司机师傅的活儿,他不清楚自己对身边这个女人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愧疚?亏欠?喜欢?谈不上吧,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照顾这个女人,过往的事情早已成定局,他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早在他了解到这个女人的存在时,尽管他是不接受的状态,可在看见那两个孩子时,他似乎开始对这个女人有了改变,开始逐渐地接纳这件事,毕竟这个女人在经历了这些事以后并没有找到自己要一个说法,而是独自承受了这一切,至少从这一点来看,她懂得从逆境中寻找求生的机会;但他不敢细想,如果陆枋选择打掉孩子,从此不再回来,那又会是怎样的故事,他们是否此生也就无缘再见了!自己还有机会找到周婷解决赵立清的事儿吗?
“你在想什么?”陆枋见云炀不说话,他不是一直好奇周婷跟我说了什么吗,为何却一言不发?
“在想,如果你没有回来,我能不能找到周婷。”云炀也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嘛。”陆枋淡淡地回答着,“那看来我回来这件事给你带来了不少好处啊。”。
“赵立清在我身上故技重施,如今也是自食其果。”云炀继续说:“程瑾年私下和你联系过吧,不然你怎么能说服周婷去自首。”。
“天下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很多事不是一人之力足以掌握的,他如果不是醉酒后,自己口误将周婷的事抖落出来被她弟弟听见,他也不会想把他送进监狱,毕竟把程瑾年扶上现在的位置的人可不是你云炀。”陆枋看一了眼云炀,又摆正脑袋,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路灯一盏一盏地跨过她们的车顶,仿佛进入时光隧道的光圈那般。
“这么说,程瑾年是临时倒戈的才让我在这纷争中胜出了?”云炀一脸坏笑,看来她知道的始终只有周婷的事儿。
两年前,云炀从云舒口中得知他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时,他便开始着手调查赵立清,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最大的受益者除了他的亲人外,就只有这位凭一己之力坐上副董事长位置的赵立清;而他排除了云舒与云桉的嫌疑,依据就是云桉将自己的股份转给了他,云舒给了宋时轩,至于后来她们之间怎么个转法,云炀也不在乎了,毕竟不管她们母子之间如何转,最大股东也只有云炀,其次就是从各方吸收股份的赵立清。
云炀在调查赵立清时,程瑾年刚好毕业来他们公司应聘,起初他并不在意关于程瑾年的身世,是一次举办会场时,程瑾年出众的应变能力让他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兴趣;程瑾年应聘时原本是冲着云炀来的,或许是周婷与陈总经理的原因,周婷不让他接触云氏集团,更不让他接近赵立清,程瑾年感觉到周婷在提及云氏集团,或是赵立清时,语气中明显带着愤怒与恐惧,在他百般追问下,周婷告诉了他实情,他才想在云炀手下,想同他一起扳倒赵立清。但云炀不是一个随意招贤纳士的人,他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所以从不重用任何人,即便是宋时轩,有许多事情他也从未向他说起过,比如他早在一年前查到关于陆枋的事情。
“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他找到我时,只跟我说了五年前关于周婷的事,以及周婷找到我要我帮他出国的事。”陆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吵闹,毕竟这段时间她经常不在他们身边。
“周婷设计陷害你,你居然还能出手帮助他弟弟。”云炀也不知该夸她善良还是骂她无心。
“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早已说不清了。是她告诉了我真相,我虽然心存怨恨,至少知道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至少我知道我真正该怨恨的是谁!”,陆枋的拳头越攥越紧,即便现在已经将赵立清送进去,她还是恨不得亲手将他埋了!
云炀斜眼看出了陆枋的变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顾望着前方,向她所在的小区驶去。
“周婷虽然做了许多的错事,可她至少真心实意地向我道歉了,尽管这份道歉在你们看来无足轻重;可在我的眼里,她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只为达成自己目的的人,在她愿意为了她弟弟跪下来求我时,我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伤害的只是她一个人;我并没有原谅她,我送他弟弟出国也是有条件的。”,陆枋闭上眼,开始慢慢回忆自己与周婷的交易。
“我可以送你弟弟出国,但条件是他毕业后必须回到x城,我要他在赵立清身边做事。”陆枋坐在自家沙发上,何子儒坐在另一边,周婷则站在陆枋面前。
只听‘扑通’一声,周婷过在陆枋面前跪了下来,“可不可以不要让他参与我的事,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赵立清现在看我看的紧,如果不是我求着陈经理让我出来见你一面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小年学习那么好,他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我怕赵立清查到他的存在,拿他威胁我,那他的人生就完了,我不想他知道我的事。”,周婷两行热泪挂在脸颊上,为了这个弟弟,当初她怎么出卖的凌雾,因为那些给了她一笔,这笔钱支撑她将弟弟读完整个高中,但她不后悔,她只是觉得愧对凌雾;可如果重新再选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只要程瑾年能一直活在阳光下,她不在乎把自己腐烂的身体当作他的养料!可如今要将他拖进淤泥,她更是万般不愿意的!
“那我也无能为力,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陆枋决绝的表情,严肃的语气,也是在告诉周婷,这件事,并没有商量的余地,“或者,你可以找赵立清,或是你的陈总经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小年的存在!”,周婷知道,一旦赵立清知道了程瑾年的存在,那他就会多一个任他驱使的傀儡,他知道她所有的不堪,她不想让程瑾年也像她一般,做一个满身污点的人,“陈经理帮着赵立清做事,他所有违法的事情陈经理都知道,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周婷停顿着,思考着,她们都掌握了赵立清或多或少的秘密,他至今没有动她,也是考虑陈经理的关系,她一直骗陈经理陆枋是自己表妹,毕竟陈经理并未见过陆枋,对于赵立清私下做的手脚他也并不清楚。
“这样吧,我们送你弟弟出国,他毕业后必须回国帮我们做一件事,这件事一定不会违背他的原则,也不会让他去做违法的事。”坐在一旁的何子儒突然发话,他知道周婷在意的是什么,虽然不太清楚个中缘由,但两人的僵持没有任何意义,只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也行,选择权在你。”陆枋思考许久,还是松口了。
周婷也沉默了许久,最后只好答应了陆枋的要求。
陆枋将程瑾年的联系方式要到,并听从周婷的话告诉他自己是她姐姐的朋友,她只是受托帮他办理出国事宜,这才在何子儒的帮助下,跑上跑下地帮他办好了所有出国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