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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ai明明还能感到手臂在隐隐作痛,却故作轻松的把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臂上的凹痕,一笑置之道:
“不用了吧,都末日倒计时了,还修什么修,就凑活着用吧,只要不漏水就行……”
小女孩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想起来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这个ai身体的创造者,曾自豪的跟她说过,这个ai里面有模拟人类复杂的神经系统和肌肉组织,所以它是有表情的,它也是有痛感的……
“你老实说,每年爸爸给你检测维修,你是不是也很痛……或者很不舒服之类的?”
少年ai嘿嘿一笑,用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也谈不上不痛,就是感觉不太好,毕竟不能让他看到我断电后还能动,所以只能装死。还好大多数时候就是例行公事过过检测设备,别担心了,都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只是怕不小心露馅儿了而已……”
小女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
画面再次切换,来到了一个屋顶天台。两个少年模样的人并排坐在围栏上。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星星了……”
“别说看星星了,好久都没见面了……现在末日倒计时越来越近,外面动物狂暴事件越来越多,渐渐开始有了人也突发狂暴症的案例……要不是你们生日,估计很难再聚到一起了。”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我过生日的时候,这次是eve……”
小女孩刚好端着一盘水果从楼梯走到天台上,听到了他们俩的谈话,脚步停了下来……
穆一顺着小女孩的目光看去,其中一个是那个少年ai,而另一个说话的少年,她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听他接着说道:
“seven,你真的不再尝试一下吗……如果能成功呢,你就不用委屈在一个机械的身体里了……我现在的身体已经移植了你的器官,理论上应该可以承受……”
听他这么一叫,穆一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那个叫果果的小男孩,没想到这一幕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俨然已经长成一个少年模样,看起来几乎和那个少年ai差不多年纪了……
“不试了。这都末日倒计时了,何必再折腾……”
“几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那会儿要是下定决心,这不都可以正儿八经的做个人好几年了……”
“跟你共用一个身体,指不定还要自己跟自己打架呢,我要是往东你要是往西,这身体也不能拆成两半啊……还是现在好,可以自己自由支配。”
果果摇摇头,似乎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你该不会是为了eve吧……”
少年ai看看他,又移开视线,说道:
“不管怎么说,当初是因为救我她才失去了哥哥,现在我就是她的哥哥,我想陪着她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ai的身体又如何,如果我没能逃离那个地下室,要么早就死了,要么被发现,按照公约执行对克隆人的安乐死……能重见天日,能多活这些时光,还能跟好朋友一起朝夕相处,我也知足了。”
“可那只是一个ai,不是一个人。什么失去了哥哥……你不要太有思想包袱了,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很亏欠她……”
“可我也只是一个克隆技术的产物而已,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严格来说,我也不能算是一个人……那虽然是她的ai,但在她心中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当作哥哥在依赖的,我虽然不是故意破坏了这种关系,但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你……怎么有点一根筋呢……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跟那种流浪的小动物崽子似的,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就当做是自己的爹娘……这么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但是感觉你就跟认了主人似的……”
“可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是个ai,她可不就是我的物权所有者吗,我的主人。”
少年ai爽朗的大笑起来,对果果不恰当的比喻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试试做个人,有人权的那种……”
“人权?”少年ai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有些嘲讽的说道:
“如果没有世界末日,我或许还会愤愤不平,为什么克隆人就不是人了,克隆是非法的,这我理解,可已经产生的克隆人那也是生命啊,连动物都有动物保护条例,可克隆人的出路却永远只有一条,那就是一旦被发现,便被出以安乐死……人权?多可笑……我们是错误的产物,可错误本身又不是我们犯的错,犯错的人有人权,我们却被当作是有害垃圾一样被处理掉……”
果果张了张嘴,有些语塞,他懂小七的那种感受,因为自己也曾跟他意识相通过。明明是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却要遭受天壤之别的待遇,他没有心理失衡到变态,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正在果果和小七都沉默了的时候,小女孩不再驻足偷听,端着水果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继续问道:
“诶,对了,你们俩有报名吗?那个诺亚方舟计划,我看发布说流程是先主动报名,然后由系统筛选,最后由决策者指定。”
“我没报。不打算报了。我本来就是个强扭的瓜,没必要再扭下去了……”
果果有些自嘲的回答到。
“小e,你呢?”
“我是想去的,正准备跟我爸爸商量这事。”
“那把我也带上吧……”
少年ai看着她,神情真挚的说道。
“你不怕散架啊……我听说,那可是另外一个空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那人类的骨架有我的强硬吗……”
“嘻嘻,行啊,那我就带上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