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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中的商户此刻大多都是店门紧闭,偶尔几家店面开门,也只是顺便卖下早餐而已。
季南荷看着小巷里冒出的阵阵白烟,心中更是郁闷,要是搁以前,她仅仅凭着味道就能知道谁家的早餐更美味,此刻,她也只能用眼睛看着,一点胃口都提不起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进去?”随遇接过了季南荷手中的电动车头盔,望了一眼外面,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她。
“我吃过了,你去吃点吧,我自己进去就好,待会儿出来找你。”面对随遇的好意,季南荷也只得硬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回应。
以前,季南荷之所以不想来医院,就是因为嗅觉过于敏感,闻不得医院那浓重的双氧水的味道,如今再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点都闻不到了。
她苦笑,实在不知这到底是福是祸。
这种感觉就像没有人会因为不想看到世间苦难,而宁愿失明。
也同样,没有人会因为不想闻到难闻的味道,而庆幸嗅觉失灵。
一上午的检查,该做的全都做了,到最后也只是医生拿着一堆检查报告,咂巴了半天嘴,告诉季南荷检查一切正常,她之所以嗅觉失灵是重流感的后遗症,经常有人会这样,至于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这说不好,纯看天命了……
走出医院的门,季南荷望了望天,深呼吸了一口索然无味的空气,心好似被用力捏紧的柠檬,满是酸楚。
捧着一手无用的化验单,垂头丧气地走着,迎面忽然冲上来一个看似激动的身影,当然,除了随遇,也是没谁了。
此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跑遍了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
……
“南荷南荷,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随遇看上去比谁都要激动,毕竟她也不想看着这世间又少一个极具天赋的合香师。
季南荷已经失落到不想说话了。
“别灰心,我刚才问了一下,我之前在北京看过病的那个老中医,他没准有办法!真的,他很神的。”
“你说这个老中医,他多大?”季南荷一副不看好的眼神望了望随遇,脑海中却想着如果去北京,没准是一条活路。
“三十岁左右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可真的确确实实是老中医,他行医的年份都要从娘胎里算呐!”
随遇满嘴跑火车的功夫不减,季南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还是不能太乐观,容易乐极生悲。
“我还是想想重新干个什么别的营生吧,总不至于饿死。”季南荷灰心丧气地说道,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要算季南荷的职业生涯,怕是也要从娘胎开始算,从小她便出生在一个香道世家,外婆的精湛合香手艺传女不传男,因此到最后能真正传承的唯有季南荷一人罢了。
想到自家百年的传承,就要马上断在自己手上,季南荷的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握着一手的检查单坐在小院子中间,她竟有一瞬间的落寞感。
父母都在昆明旁的小县城,大理这一方小小的院子,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摆弄摆弄香料,喝喝茶打打坐,偶尔应付几个前来体验制香的游客,日子循环往复。
她也早已经习惯了独处的日子,自打她大学毕业毅然收下了这个小院子,一带就是四年,除去回老家,她几乎没有出过大理。
眼下,离开大理,她要独自去往千里之外的北京,对她来说实在需要在心中好好做一番建设。
北京诶,首都,她只在大学的时候去过两天一夜,为了参加一场绘画比赛。
……
机票买在了半夜,季南荷还是谢绝了随遇的盛情陪同,无论结果如何,她还是想要独自面对。
大兴机场航站楼。
飞机晚点了。
落地已经两点整,机长广播还在解释着晚点的原因。
季南荷提着一个简单的手包跟着人群走进了通往航站楼的廊桥。
那家医馆是随遇早已经替她预约好了的,如今她需要做的只是早点下榻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赶去医馆。
远近闻名的固源堂开在了东城区一个小胡同的尽头。
季南荷抱着地图东拐西拐,心里不由得感叹北京这胡同的四通八达。
早晨九点钟,胡同里的打扮精致的白领青年们正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纷纷涌了出来,一股脑冲进了附近的地铁、公交站。
一身白色棉麻长裙,长发挽于脑后的季南荷怎么都看上去与这里格格不入。
单薄的身姿拐进了固源堂的大门口,里面的一顿嘈杂还是吸引到了季南荷的注意力。
季南荷原本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可里面的争吵哭喊声终归还是声音太大,让人不得不集中注意力细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