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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辰记得，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是威远侯的第一个妾室，据说还是他母亲作主给收下的。
韩姨娘是清官儿出身，十六岁就被人花了大价钱买来送给威远侯。
二十岁时生下庶子江景旭，只比江景昭小了两个多月，算起来她今年也有三十六了，在侯府中待了有二十年。
因是买来的贱妾，平日里需看当家主母的脸色，像是这般堂而皇之的来到留春园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江景辰见她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模样，想来这么多年在府中过的也是滋润。
“韩姨娘这是在等我？”
“烦请三少爷借一步说话。”
韩姨娘举止有度，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有些失了分寸。
所谓借一步说话，弄不好就会被说成单独私会。
江景辰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十八岁少年郎，在这礼教甚严的朝代，对于这种该避嫌的事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往前撞。
“韩姨娘和小郑氏一样，也是太闲了没事做？”
“三少爷说笑了，婢妾岂敢与当家主母相提并论。”
韩姨娘当真笑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慢慢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清倌儿”三个字，代表着既要有长相又要有身材，还要有在某一方面比较高的才艺。
换句话说，清倌儿不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当的。
韩姨娘底子好，这些年又保养得当，加之女人到了一定年龄独有的特殊气质。
她一笑，虽不至于让百花失色，却也算得上是明艳动人。
这算什么？
传说中的美人计？
在这威远侯府里，拿威远侯的小妾来作饵？
江景辰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小郑氏到底觉的他是有多傻？
“你们这些女人，可真是会玩！”
“三少爷何意？婢妾听不懂。”
韩姨娘眨眨眼，竟是显出几分俏皮。
江景辰眉头一挑，含笑道：“听不懂？阿玉，你过去好好教教韩姨娘。”
一旁的青玉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么些年，她赶走的狂蜂浪蝶不知凡几，像是韩姨娘这样的，只需一眼就能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青玉得了吩咐，又注意到公子脸上已有了不耐烦之色，当下没有半点耽搁。
疾步上前，抬手就是甩出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韩姨娘半边脸被打的通红。
一旁伺候的丫鬟惊恐的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好在四周没有其余下人，勉强保住韩姨娘一点颜面。
青玉紧跟着开口道：“你一个卖了身的妾室，奴才一样的东西，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骚娘们，还敢跑来妄图勾引我家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褶子脸。”
这话骂的实在是难听，却又句句在理，直把韩姨娘气得浑身哆嗦。
“那么个脏东西，你也伸手去打？用脚踢才好。这下把自己手都弄脏了，赶紧去那边洗洗。”
江景辰看也不看韩姨娘一眼，领着青玉大步向前，不急不缓的朝留春园偏西南方向的水池走去。
“你……你们……”
韩姨娘总算是明白，何为“少爷嚣张，丫鬟跋扈”。
威远侯虽然纳了有三位小妾，可他对于女色并不沉迷，东府后宅全由侯夫人小郑氏掌管。
韩姨娘若想日子过的舒坦，就只能选择依附。
今日本以为只是替主母带几句话的轻松事，没曾想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先挨了一巴掌，还是被个丫鬟打的。
她自认为在府中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何况还给侯爷生下了长房唯一的庶子，区区一个丫鬟，她怎么敢？
韩姨娘越想心中越气，忍不住追了上前，怒喝道：“三少爷，我好歹也是侯爷的妾室，这丫鬟胆敢动手打我的脸，今日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上杆子找抽的人，还想要什么交待？江景辰嗤笑一声，脚步不停，连回应一个字的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