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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衣则趿拉着鞋子去给她端了杯温水。
“先擦擦汗。”赵白衣把自己的巾帕给她，端着水等她擦完汗。
柳醉玉看了眼那雪白的帕子，抬手拿自己蓝色的袖子：“我不要这个，这个不耐脏，还是袖子好使。”
说着，对着自己的脸一顿抹。
“你……慢点。”
赵白衣一时无语。
这小家伙实在是粗糙了些。
“水。”
水递过去，走得口渴的柳醉玉拿起来“吨吨吨”喝完，又抬头眼睛晶亮地看着他，赵白衣转身又去给她续上一杯，放在了一边。
看她眼巴巴的眼神，赵白衣解释道：
“太烫了，凉一会儿。”
第一杯是他凉好的，这杯是刚倒的。
两人这才进入正题。
柳醉玉道：“之前是传信，有些东西不好细说。其实玉城那边的事，我在夏苗结束不久就注意到了。
起因是有在玉城矿山武役的东草堂弟子失踪，在把人找回的过程中，发现与陈家矿山有关。”
“堂中发觉其中异样，上报后，我让他们派人秘密深入探查。但陈家盘踞玉城多年，玉城固于旧况日久，早已形成了严密的体系，派出的人难有突破。
直到前段时间，因为周家玉城官员调动，堂中的人才有可乘之机，探得之前我给你传信的那些事。”
柳醉玉面色颇为凝重：“玉城之灾，比我预想得更久、更险、更复杂。”
赵白衣赞同地点点头：“的确如此。你那边是从村民失踪入手，我这边却是粮灾。”
柳醉玉一愣：“你是说，玉城那边你也早有注意？”
赵白衣轻轻点头：“算是吧，我是因为贾家注意到的。”
“玉城贾家，原本是东海三府赫赫有名的粮产大庄。
但近些年，贾家在玉城的田地颗粒无收、亏损严重，加之种子价格飞涨，贾庄产业急剧缩水，被陈家低价收购了多处田产庄园。”
“这个我知道，在东海时我听说过一些。”
柳醉玉点点头。
她转而问道：“只是这贾家怎会找上殿下？殿下与他有何关系？”
赵白衣道：“我与贾家不相熟，但贾家与孟家颇有渊源。
两家同为庶族崛起的大族，太宗时便颇有交情，当年孟家落魄，贾家也曾出手相助，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先前他们发现了陈家、姜家田地的不同，察觉此事背后不简单，便告诉过孟家。
但是介于当时情况，不好插手玉城之事。直到最近，玉城乱象初显，贾家以为有机可乘。
但贾家虽是富商巨贾，却终为末流，还没法自己解决。
于是，他们求助孟家，我便也细查了玉城之事。”
柳醉玉轻叹一声，眉眼微沉：“原来如此。贾家的确很是可惜。”
“我记得阿爹说过，贾家好善乐施，
那些年，每年断江洪汛灾殃、北疆隆冬冻灾亦或其他地方受灾，贾家都有大批捐粮，慈善之名远近皆知。
更甚者有句话叫‘东有贾粮百家足’，当年凭一个贾家山庄就养活了多少村镇？
可惜如今已不复当年了。”
柳醉玉叹息道：“若有当初的贾家坐镇，玉城又怎会有多年粮灾？”
赵白衣将温度适宜的水推给她，道：“世家求利，贾庄育粮，
二者所求非同，贾家挡了路却没及时发觉，落败乃是意料之中。”
柳醉玉顿时撅起了嘴，表示鄙夷。
就这么撅着嘴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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