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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记忆,今日要去碰头。也就是几个小说家聚集在一块儿,把最近一阵子记下的传说议论汇总,挑出些靠谱的呈送给上官。不多时,李胜赶到了一座宅邸。
此间主人名叫荆遂,与李胜是朋友,也是小说家。因为家里头比较有钱,一般他们几个碰头都在他家,地方宽敞,时不时的还能蹭顿饭、喝顿酒什么的。
在自己家里,荆遂也不老讲究的,此时敞着衣襟翘着腿,翻看着手上的竹简。见李胜进来,随意问道:“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李胜将竹简递给对方,自顾自坐下倒了杯酒灌下,这才说道:“幸不辱命。”
荆遂将之前那个酒鬼叙述的故事看完,点了点头,“倒是有趣,蚁妖吗?”
李斯同样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听着这话也是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荆遂也是没见过什么好玩意儿。
如果一只莫须有的蚁妖都算有趣的话,那他这一年多来可就见天有趣了,有趣得都没边了。
李胜倒是蹙起了眉头,“荆遂,你爱看这些神鬼异志也没什么,不过是私下里的喜好罢了。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死了出书立著的心。官中本就不喜那搅神弄鬼的术士言论,你此时若出书,岂不是成了那出头鸟,说不得会招来祸事。”
荆遂闻言轻蔑一笑,“我小说家向来被文人所轻视,不配十家之名。”
“但你瞧那墨家,讲什么‘非攻兼爱’、‘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可再看那仗剑天下的游侠儿,遇上了不平事,哪管什么律法,行侠仗义、提剑就杀者比比皆是。”
“他们可懂判案?可查清了前因后果?他们是爽利了,管了不平事,但他们走后,可管那原主是否报复?”
“再说那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让他们平个天下我看看。”
“荆兄!”
对于好友的呵斥,荆遂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可见那,说的和做的未必就是一回事。就连那只会巧辞善辩的名家都兴盛一时,我小说家怎么就不能?”
“出书立著,都是些有趣的神鬼故事,看的人多了,传播得广了,影响自然也就有了。等咱小说家壮大,像那儒家墨家一般,哪还愁没什么思想。”
李斯听着这荆遂的歪理邪说,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这家伙不是个天才就是个神经病,既然小说家没有核心思想,那就想办法把人先变成小说家,然后反向去推学说。
而他此时“借宿”的李胜可是个正经人,听了这许多大逆不道的话,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哆哆嗦嗦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就在此时,远远的从外头传来了一道声音:“我当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没想到尽是些狗屁不通的歪理邪说。”
李胜转身望去,但他体内的李斯当时就惊呆了。
高大的身形、深陷的轮廓、消瘦的脸型,黑金配色的宽大袖袍,一头骚包的白色长发和标志性的护额,散发出浓浓的孤傲冷酷气质。此时他的衣袍无风自动,正在缓缓步入厅堂之中。
不会吧!真的不会吧!李斯心中再现万马奔腾,因为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人,也认出了他腰间挂着的那柄剑。
卫庄?鲨齿?
巧合,一定是巧合!这可是历史课,不是动漫课。
但他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因为紧随其后,几人陆续踏入了屋中。
且看那男子身着白衣、脸庞俊秀,但眉宇间好像有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背负一杆木剑。可不正是那天下第一剑客的盖聂先生?
且看那男子身着素雅长袍、风度翩翩,眉毛修长,收锋急而有力,眼神凌厉,褐色的散披长发,一缕刘海挡面前。可不正是那情根深种的高冷男子高渐离?
且看那女子身着深蓝色开襟绸裙、水晶头饰、水晶耳坠、银手环、银腿饰、蓝色水晶舞屐。可不正是那风情万种的昔日舞娘雪女?
你那蓝色眼影是哪儿买的?裙子开衩开太高了你知道吗?秦朝诶,咱就说穿着这一身出门害臊不害臊!
满满的槽点吐不出来,李斯差点被憋死。
来者一共六人,他全都认识。鬼谷的盖聂、卫庄,墨家的高渐离、雪女,儒家的颜路、张良。这不是什么正史野史,这是特么的动漫史。
此时李胜被对方的气势所慑,情不自禁退了几步。而那荆遂只是抬首望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竹简,喝着小酒。
卫庄高傲开口:“你就是那荆遂?”
荆遂撇了撇嘴,“如果你们六个加一块儿还能找错了地儿、认错了人,不如出门随便找个巷角,以头抢地撞死算了。”
英雄!李斯此时心中的敬佩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面对这六位,能不尿了就算镇定了,这位还敢出言讽刺,当真是个人物。可他一个小说家,平时就记载些街头巷尾的传说杂事,何德何能引来这些人?
颜路不动声色,淡定开口:“我只问你,刚刚那些离经叛道的言论,可有人传授于你?”
“哦?”荆遂闻言倒是抬起了头,“那我想请教请教,是谁的经谁的道?”
卫庄脸上显出了明显的不耐神色,“废话少说,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