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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忠与王明章虽也是朝廷大员,但却是倚仗尚家才坐上如今高位,马忠此人为人憨厚,不善权谋,工部又是六部之中权势最低的部门,而马家也非世家豪族,只因他唯尚德喜马首是瞻,才坐上这工部尚书之位,故自家势力极弱,不能探得外面小道消息也属正常。
反观王明章,作为刑部左侍郎,虽官阶要比马忠低上一级,但却是刑部的第二把交椅,刑部掌管全国律令、刑法、讼狱事务,谍报系统强大,故而早已知晓了这其中缘由。
马忠一脸的茫然,但又不想表现的太无知,便拱手道:
“马某这段时间工部事务繁忙,我天天忙于政务,未有心思探听外面信报,还请尚大人明示。”
王明章则是有些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中有些炫耀。
“尚大人,下官倒是略知一二,可是因为那秦家与张家的哨探之事?”
尚德喜点了点头,刚刚压下的怒火又有了重燃之意。
“哼,他们欺人太甚,竟暗杀我尚家在外的走卒哨探,是欺我尚家没人吗?”
见尚德喜有了怒意,王明章眼珠动了动,但眼皮还是微闭着。
“下官也是觉得奇怪,这朝堂之上向来只有我尚家一派和秦家一派明争暗斗,那张家只是在我两派夹缝之中苟延残喘,向来不偏向任何一方,此次竟也对我尚家出手,难道那张正生与秦家同流合污了不成?”
“他张家不就是因为得了当今圣上庇护,才在这二十年中发迹的吗,张正生虽为宰相,把持朝政多年,但想和我百年底蕴的尚家掰掰手腕,还是嫩了一点,主要是这个秦家,如此背弃约定,竟对我门下走卒下手,着实令人气愤!”
“是呀,张家虽不成气候,但张正生此人还是有些权柄的,如果他真与秦家联手,尚大人还是要警觉呀。”
尚德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马忠从两人的交谈之中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头尾,找准间隙便插上了一嘴。
“王大人所言极是呀,张正生为当朝宰相,秦志又是兵部尚书,一个掌政,一个掌兵,如若两家联合起来,恐会对我们极为不利呀。”
马忠说的这些,完全就是附和之言,没有实质内容,尚德喜和王明章都是聪明之人,哪会不知此中道理,他便是不说两人也早已想到。
尚德喜也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心里多了几分厌烦,马忠此人太过敦厚,拍个马屁都拍得拙劣不堪,要不是因为他对尚家忠心耿耿,又有几分才干,把工部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尚德喜说什么也不会助他坐上这尚书之位。
“哼,事实却是如你所说,一个掌政,一个掌兵,可你曾想过,行政动兵那都是要用钱的,只要我等掌握着这钱财大事,他们便如毒蛇被捏住了七寸,老虎被拴上了枷锁,空有实力又能如何。”
“尚大人所言极是。”
王明章即刻又是抱拳附和,这马屁确实拍的高级,马忠却是显得有些窘促,没想到插了一句却更显得自己无知了,只能憨笑了两声。
“嘿嘿,尚大人说的对,我有些多虑了。”
两人也未理他,又开始谈论接下来的部署。
“王大人,你身在刑部,消息要比我灵通,如有风吹草动要及时报于我,我好提前谋划一番,还有那刑部尚书郑治,他与张正生走动频繁,你也要多留意他的一言一行,等有了机会,我便助你上位。”
“多谢尚大人提携,下官自会做好分内之事。”
王明章听到尚德喜有助自己上位的意思,终于是睁开了双眼,面露喜色,他在刑部左侍郎之位已坐了五载,现已六十有二,如若真能在有生之年坐上尚书之位,也算是了了今生夙愿,光宗耀祖了。
“如今大丰,皇上昏厥,朝堂紊乱,正是我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若筹谋之事能大成,我等必会位极人臣,那时他秦家、张家还不是如鱼肉一般任我等宰割。所以,还请两位大人能助我尚家一展宏图。”
“尚大人放心,王某自是肝脑涂地,竭尽所能。”
王明章又是拱手应道,马忠见此也赶忙拱手。
“我马忠也是。”
“哈哈哈,好,有你等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尚德喜终于是大笑出声,刚才的怒意荡然无存。
“只是,那秦张两家的事情,尚大人该怎么处理?”
马忠又是不合时宜的补充了一句,尚德喜听罢,立刻又阴沉下了脸,王明章则是看着面前这个傻憨之人,摇头苦笑。
“哼,既然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尚家又怎么会怕,我这便吩咐下去,尚家在外行走的门生、走卒、哨探可以牙还牙,也拔了他们的眼线。”
看到尚德喜眼中的透露出的决然和狠辣,马忠和王明章都是咽了下口水,未敢再说什么。
此时,万京城秦府书房。
秦志正眉头紧锁的坐于书案前,面容阴沉如墨,冷厉如冰,在他面前正摆放着一封密信和两块铜腰牌,一块上面刻着一个尚字,一块刻着一个张字,而在书房之中还有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男人,正低着头等待吩咐。
“你都查明白了,这两块腰牌确实是尚家和张家的?”
黑衣男子抱拳。
“是,查明白了,绝对不是伪造的,的确是他们两家的腰牌。”
秦志拿起两块腰牌又是端详片刻,突然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好你个尚德喜和张正生,竟敢对我秦家在外的门生走卒下手,吩咐下去,不惯他们这个毛病,拔了他们的眼线。”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你再让尚家的内应打探一下,看尚德喜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亲自下的令,顺便派人也去宰相府打探一下。”
“老爷,此事证据确凿,难道还有蹊跷?”
秦志又拿起密信看了几眼,悠悠说道:
“虽然这件事像是尚德喜能干出来的,但张正生那个老狐狸怎么也会这么做,他难道不知道得罪秦家会是什么后果吗,我只怕会上了某个人的当。”
“是,属下明白了。”